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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第1页）

轻微的响声。斯内普把手里的茶杯放回桌子上。一段沉重的安静过后，他带着些深思缓缓回答：&ldo;不。我不害怕。那是我所预见到的，我所等待的。我厌倦生存，但我从不会放弃，我绝不会放任自己什么也不做就去死。假如我死亡，那这死亡只会是抗争的失败，或是我自己主动选择解脱。我绝不会被迫接受任何安排，哪怕所有人告诉我那是命运。&rdo;

这男人太聪明了。这正是他想听的答案。他终于确认他们理解死亡的方式完全相同：他并非不去抗争，只是他选择了付出一切换取更多人的未来。他的死亡恰恰是他与命运的对抗。这个答案终于使他放下心底最后一块大石‐‐他再也不必用无谓的担心掩饰自己本身对伤害和失去的恐惧，他的爱人脆弱又坚韧，这无疑是他们痛苦却坚定的共同选择。他不会恨他，而他亦如此。

他会消除自己的贪欲，让斯内普面对真正属于他自己的人生。他相信斯内普会走出来的。他不舍，然而不再害怕。这男人的爱和温暖又一次使他勇敢，而他的坦率则是能让他的心灵真正得到平静的东西。

&ldo;好吧，西弗勒斯。我想我会努力活下去的，尽管可能只是最后拼一把。&rdo;哈利语气平静地说谎，他跪起身体抱住斯内普的腰，整个人贴在他身上，&ldo;我会活下去，你也会，我们都会。&rdo;

斯内普盯着哈利头顶的发旋，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桌上的茶杯边缘。

&ldo;再来一次吧。&rdo;过了一会，哈利埋在斯内普怀里说，&ldo;教教我。我做得不够好。&rdo;他暗示性地用下巴顶了顶斯内普裤子下蛰伏的东西。

&ldo;你从来没认真听过我的课，波特。&rdo;

&ldo;我这次会好好听的。&rdo;哈利仰起头，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ldo;如果有以后，我会慢慢学会，学不会……也没关系。&rdo;他用了极大决心才使自己开口，暗暗祈求斯内普不要听出他声音里的不情愿，&ldo;你可以去教别人。肯定有人比我像个好学生。&rdo;

斯内普看着哈利，好像在极短的一段时间里陷入了沉思，哈利判断不出他的情绪。一会之后，他抓住哈利的胳膊把哈利提起来，哈利顺从地跨坐在他的腿上。

等待吻落下来的时间很是漫长，斯内普的脸慢慢接近，两人的呼吸交融，可他像是在犹豫或是确认什么一样，始终没有更进一步。一会之后，哈利先按捺不住，稍微往前凑了凑。斯内普捏住他的下颌，拇指轻轻在他的唇角画圈，然后缓缓贴过来，像是啜饮酒液般吮吸了一下他的上唇，又很快退开了。

双唇相接的一刻，哈利感到灵魂在身体里猛烈一荡，大脑一片空白。他下意识地向着斯内普追过去，但是斯内普坚决地制止了他。&ldo;在这间屋子里布下你知道的所有防御和混淆咒。如果你不想受伤，我需要我的魔杖。&rdo;

哈利茫然地盯着斯内普色彩极淡的嘴唇，好一会才真正理解斯内普说了什么。他喘着粗气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魔杖，心急火燎地绕着屋子行走几圈，布下流亡在外那一年使用过无数次的咒语‐‐他以为自己已经生疏甚至忘记了，却一个都没有。然后他向着斯内普快步走过去。

&ldo;站住，波特。&rdo;斯内普稳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呼吸、面色，甚至裤子都十分正常。哈利觉得想向他扑过去的自己像是个十四岁的小男孩，又狼狈又可笑。

&ldo;还有几个咒语。我念出发音，你试着使用。&rdo;

&ldo;可是要完全使用需要练习!&rdo;

&ldo;那就发挥你的天赋，学得快一点。&rdo;

十分钟之后，斯内普拿起魔杖。哈利怒火熊熊地看着斯内普重新把自己使用过的那些防御咒和隔离咒念了一遍。斯内普走到床前，把魔杖放到枕头边上，说：&ldo;过来。&rdo;

怒火一下消失了。哈利丝毫没纠结他作为一个格兰芬多要不要听从斯莱特林院长的指令，立刻跨过几大步走到斯内普身边，把自己的魔杖和他的放在一起。斯内普环住哈利的腰，以一种非常缓慢的方式低下头。哈利以为他要吻他，但是斯内普没有，他只是侧过头擦过他的耳朵，缓慢的过程带来一阵战栗。暖且湿润的呼吸缠绵在他颈侧，低沉的声音对他耳语：&ldo;首先，要让对方感到完全放松，对你怀抱足够信任。毕竟在大多数情况下这是很亲密的事。如果做不到，那么首选欲望。欲望会让一个人失去判断力，甚至可以不介意对方是人还是一只狗‐‐现在我认为，你已经失去了你本来就不多的判断力。我要进行第二步了。&rdo;

&ldo;不!&rdo;哈利反驳道，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斯内普脖子上的动脉，&ldo;你已经做到了!你应该选择第一条，我现在还不够放松!&rdo;

斯内普沉默了一会，捏着哈利的下巴把他的上半身推远了一点。哈利发现捏下巴似乎是斯内普的一个不太好的习惯，这强势的男人总是想要掌控些什么。他伸出手紧抱住斯内普，试图反抗那只推远他身体的手。

斯内普似乎模糊不清地说了一句什么，他放弃观察，把哈利更近地拉向他。他捏住哈利下巴的手指松开，改为轻轻托住他的脸。粗糙温暖的手指包裹他的脸颊，微不可察的摩挲之后，一个吻落在他的额头上。

嘴唇上的吻与额头上的吻的确感觉不同。一种是爱或是纯粹的欲望，另一种则是柔软和安抚。当斯内普轻吻他并且用自己的鼻尖磨蹭他的鼻尖时，哈利感到自己的欲望也奇异地被安抚，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不那么激烈但却更温暖的感情。这种感情充满他的四肢百骸。他也用手捧住斯内普的脸，在他脸颊和鼻尖上亲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