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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白闻言一顿,只觉这姑娘说话有些古怪,好似刻意变了嗓子一般,不由有些警惕起来,“是白色的白,你……还买莲蓬吗?”
“买,自然要买,来这么一趟怎么也要买一枝回去……”
里头的婆子闻言上前微微推开窗子,将一锭银子扔在小舟上,又伸手拿过了白白手中的莲蓬,半句不多言便关上了窗子。
白白只在窗子打开的间隙中看见一个背影,那姑娘背对着她坐于窗旁,衣着清丽却不失贵家气派,发髻繁复斜簪一枝坠花梅,轻轻晃动间颇有一番摇摇欲坠的柔弱之美,惊鸿一瞥间一个背影就能叫人心折,可以想象这面皮生得该有多好看。
那婆子取了白白的莲蓬,画舫当即驶离了这处,根本没在湖上过多停留,倒像是特意来寻她买莲蓬一般。
白白看着画舫慢慢驶远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才俯身拿起一锭白花花的银子,面露不解,这一锭银子可以买好多把莲蓬了,这人却只买了一枝,好是败家……
画舫在湖面悠悠驶着,一路畅通无阻而去,刚头才来,一刻未停便走,仿佛从来不曾来过一般。
画舫之间摆着檀木桌案,案上摆着各色甜糕水果,窗旁摆着一张矮榻,榻旁高几上摆着鱼戏莲花的名瓷,横插一枝红杏,榻上坐一娉婷美人。
婆子拿了莲蓬俯身递于美人。
洛卿端坐与窗旁,姿色较之当初越发楚楚动人,顾盼之间平白叫人心生怜惜,她美目看向莲蓬,半晌才伸出柔荑取过莲蓬,微微转动着,面皮温婉动人,可眼神就莫名叫人生出几分惧意,如同毒蝎一般。
婆子半点不怵,平静开口陈述道:“秦公子这些时日都在这里,昨日刚好和这采莲女成了婚。”
洛卿闻言不语,眼神却越发可怕,如沾了毒的匕首一般,她的手指慢慢收紧,指节都用力到泛白,直到手中的莲蓬尽根折断,精心呵护的尖利指甲慢慢按进肉里,才恨声开口,“原来是她,我为他做了这么多,委屈自己嫁给了肃王那样的畜生,连孩子都可以给他当作工具,可他却转头娶了别人,倒将我当成个傻子。”
“夫人息怒,男人风流成性,怎么可能没个女人在身边伺候,往后等夫人步步高升,他自然也就知道谁对他有用,谁又对他形同鸡肋。”婆子依旧面无表情,像一个活死人。
洛卿扔掉了手中的莲蓬,眼尾微扬,神情越显倨傲,“我不许他身边有别人,一个都不许。”
“那鬼宗魔头武功深不可测,奴婢瞧着都觉这人确如模子里刻出来一般,恐怕不好下手,若是叫秦家公子察觉,恐怕你们二人之间会生出嫌隙。”
洛卿闻言不以为怵,如今她在王府风生水起,王妃待她越加信重,大将军也对她青眼有加,位子高了,心气自然也就高了,如今对她而言什么都不在话下,想要的自然也就多了,欲壑难填本就是人之本性。
“天下哪有一模一样的人,她分明就是白骨!当初她作恶多端,杀人如麻,江湖上多得是人要她的性命,我不动手,自有人上门寻仇……”言罢,她嫣然一笑,慢慢站起身,夏日的薄衫越显身姿玲珑有致,轻抬玲珑小脚用力碾向莲蓬,莲蓬当即被碾得稀烂。
白白继续在湖面上采莲蓬洗莲蓬,很是忙忙碌碌,到了正午饭点,采莲女们陆陆续续回家中吃饭去了。
只有白白磨磨蹭蹭地不想回去,生怕一回去就被家中的妖精吸干了精血,昨个翻来覆去折腾一晚上,叫她到现在还一身疲惫没缓过劲头,这可是吃几顿都补不回来的……
白白腹诽了几句,正低头洗完新采的莲蓬,便见得远处人群中慢慢走来一人,那人缓步到了岸边便安安静静站着等她。
她腿肚子莫名一抖,瞅了好几眼岸边的人,见他就站在那里等着,只得拿起竹竿,带着一舟莲蓬往岸边划去,离得岸边些许距离,她木着张脸客套道:“你怎么来啦?”
秦质闻言微微一挑眉,“医馆那处可不供吃食,为夫要回去吃饭,顺道来接娘子一道回家。”
白白握着竹竿不动,“你回去吃罢,我还得卖莲蓬呢。”
“这莲蓬不是一直卖给我的吗?”秦质下到最后一节台阶,见这么一只呆愣愣的刻意离得这般远,心中突生几分抓来蹂、躏的心思。
白白可半分没察觉危险就在身边,“可我如今嫁了你,若是再卖莲蓬给你岂不有些奇怪?”
“我不过是替医馆来买莲子罢了,先生说了,你们相识许久,他在别家买也是买,倒不如在你这一处买,全当照顾你的生意,咱们夫妻也算是同在他那处干活了。”秦质说着,朝她伸出手,“走罢,家中菜都要凉了,今日可有你喜欢的大猪肘子。”
白白闻言下意识咽了下口水,肚皮确实有些扁扁,想了想便撑着竹竿划到了岸边,羞答答地将手递给他,一步跳上了岸。
秦质将小手握在手中,微微侧头看着她,眼中笑意极盛,含着莫名意味。
白白被他这般看着,莫名有些不好意思,不由伸手理一理额发,“怎么啦?”
秦质眉眼一弯,“没事,我们回家。”
白白闻言便乖乖被他牵着往家中去,却不想二人才迈进院子,秦质就突然变了一副形容,一把扯过她抱进怀里,低头吻上她的唇瓣,不,应该是咬上她的唇瓣。
白白忍不住慌叫了一声,被这欲咬不咬的架势吓坏了,忙死命推他,只那敌得过秦质的力气,硬生生被抵在院门上狠啃了一番,直到她快透不上气,可怜巴巴呜咽委屈了好几声,秦质才勉强放开她,靠向她耳旁恶生恶气坏道:“晚上再收拾你。”
白白闻言心肝都颤了一颤,眼里立时水汪汪的,很是形容憔悴。
她伸手碰了碰麻麻的唇瓣,一时都有些后悔嫁给他了,若是每天晚上都要做那档子事,以秦质的狠劲,她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折腾废的。
难怪街坊邻居总说成亲之后,这男人就和换了人一样半点不体谅心疼人,她初始还不懂,现下倒有些明白了,秦质就是这个中典型的例子,半点不如之前体谅人,还总是一副想要生吞了她的模样,连,很是吓人。
吃饭的时候她更是深有体会,每回都夹一大堆菜给她,看她的眼神仿佛就是那喂饱养肥之后待宰的小猪,很是欢喜雀跃。
白白伤心欲绝地吃完了被菜堆成小山的饭,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秦质,见他还要夹菜,不由垂头丧气地摇了摇头,再不乐意多吃一口。
秦质如何还猜得出她心中想得是什么,见她吃饱了,便含笑伸手擦了擦她油腻腻的小嘴,末了又忍不住在软嫩的小嘴上亲了一下,“真的饱了?”
白白被这般温软的唇瓣碰了下,心口莫名慌跳,轻轻应了一声,当即站起身避开了他的视线,在屋里晃荡了一圈,才瞧见了被自己遗忘掉的缺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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