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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锐原以为进门之人是来给自己送热水的禁军,蓦地听到房遗爱的语调,联想到明日就要面见唐太宗的事情,不觉双手一抖,手中茶盏应声落在了地上。
萧锐回头看向房遗爱,又见牢门被谢仲举把住,自知断了逃出牢门可能的他,连连向后退去,显然已经猜出了几分房遗爱此行的来意,“房俊!你来做什么?你不是被长孙冲打成重伤濒死了吗?”
“呦,没看出来啊,纵然身处这密不透风的天牢之中,萧兄的消息还是如此灵通,想来可没少给狱卒、禁军使银子钱吧?”
房遗爱皮笑肉不笑的半打趣言语,惊得萧锐只想大喊救命,毕竟他可是见识过这位房驸马发疯持剑乱砍人的主儿。
房遗爱看似不经意的扫到萧锐的双手之上,只见他的双手虽然好了七八成,但手指却弯弯曲曲,哪里还像正常人那样笔直。
萧锐察觉到房遗爱的目光所指后,索性壮着胆子冷哼一声,“房俊,你别得意,眼下身在天牢你敢把我怎么样?这双手!”
萧锐说着,便将他那一双被尉迟宝林踩折的手掌举了起来,“这双手全都是拜你所赐,日后再也无法持笔写字了!”
房遗爱冷笑一声,嘴角泛起一丝弧度,道:“之前若不是你苦苦相逼,我也不会投鼠忌器,这件事完全是你自找的。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京娘报复我!”
“不该拿秦京娘来报复你?”萧锐仰头朗笑一声,看向房遗爱的眸子里充满了愤恨,“你跟襄城幽会谈情时,可曾想到过我的感受?那贱人可是一口一个房郎的喊着,就连不曾跟我说过的闺名,都在颠鸾倒凤间说给了你听!”
此言一出,不单房遗爱眉头攒簇,就连站在他身手把门的谢仲举,心间也升起了一丝酸溜溜的醋意。
房遗爱向前一步,望向萧锐正色说道:“我跟玉儿一清二白,倒是你捕风捉影竟连番虐待于她,此事若是被万岁知道,你恐怕要人头落地了!”
“我人头落地?哈,我人头落地?”萧锐被气得妒火中烧,伸出那蜷缩不直的手指,指着房遗爱厉声询问:“等到明天紫宸殿中,我将你的肮脏丑事说于陛下,看看你我二人哪个人头落地!”
萧锐说完正要接着补充,便被一个箭步冲到跟前的房遗爱,伸手掐住了脖颈。
“你觉得我今天冒险来到天牢,是来找你斗闷气儿的?你还有机会面见万岁说出我的化名身份吗?”说着,房遗爱将真气运转到手掌之上,径直朝着萧锐脖颈、后脑处的几个大穴点了过去。
“房俊!你不得好死!你...”萧锐脖颈被房遗爱掐住,呼吸不匀下有气无力的叫骂了几声,接着随着大穴被真气封住,可怜这位握有房遗爱必死把柄的萧驸马,竟自暂时变成了有口难言的木雕泥塑。
房遗爱用真气封存萧锐的几个大穴后,趁着他的神智还没糊涂,将他放在地上,凑到他的耳畔说道:“萧兄,平心而论,你配不上玉儿。”
说完,房遗爱松开萧锐,默然看着他双眸渐渐暗淡,直至变成了一个呀呀胡乱嘟囔的“疯子”。
房遗爱达成目的后,拍了拍双手,低头整理衣襟下摆,鬼使神差下竟对神智不清的萧锐说出了被他一直深深埋藏在心中的话儿,“来日方长,我若侥幸不死,纵然不能和玉儿结为连理,做一生的知己却也不错!”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谢仲举听到房遗爱这番讲述,杏眸中随即闪过了一丝异样的光芒,轻咬朱唇,无声呢喃了半晌,最终却还是没能对房遗爱说出心中所想。
摆平萧锐后,房遗爱二人岂不走出牢房,或许是因为深夜的缘故,相比之前进来时,过道中的毛虫鼠蚁愈发活跃,这些老鼠常年生活在天牢之中,早已将变得不怎么怕人了,有的胆大儿的更是敢公然去跟人抢饭吃,若是晚上睡梦间稍不留神,还有可能被它们从腿上撕下一块肉来!
谢仲举将钥匙交还给禁军,禁军再确认萧锐无恙后,这才恭恭敬敬的将二人送出了天牢。
房遗爱和谢仲举结伴行走了一段路程,虽然行走的步伐极为缓慢,但其间二人却没有一句交流,将谢仲举送回秦府后,心事落地的房遗爱这才沿着小巷避开巡夜的压抑,回到了房府之中。
进到卧房,房遗爱见高阳已经睡下,只得蹑手蹑脚的换下官衣,这才躺在榻上蒙头大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还没等房遗爱夫妇转醒,原定陪着唐太宗身为萧锐的秦琼便带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萧锐昨夜在天牢暴毙而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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