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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晨鸢循声刚一回头,一记势大力沉的拳头就砸了过来,整个人踉跄后倒,连手中的手机都被砸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地上。
勉强站定,周晨鸢还没反应过来,第二记拳头又砸了过来。这一拳正中他的面部中间,咵嚓一声脆响——一种剧烈的酸痛感直逼脑门,周晨鸢晓得,鼻梁多半断了。
窦涛得靠小跑才追上来。他一把抱紧了蒋贺之的后腰,厉着声冲他喊:“你疯了!你穿着警服呢!”
蒋贺之是真疯了。以肘发力,猛地把人挣开,又朝周晨鸢扑过去,照着他的颌骨挥去一拳。
周晨鸢好歹常练拳击,及时侧闪躲避,抬手格挡,拳风擦着太阳穴就过去了。见周公子鼻子、嘴角都流了血,窦涛怕蒋贺之闯出大祸,再次扑上来,拦着他劝:“轻伤就得蹲三年,你这身警服不要了?!”
蒋贺之一咬牙关,再次将拦抱自己的男人挣开、推远。
周晨鸢抓住这点空隙,缠扣住蒋贺之的腕部,架住他又一次的攻击。僵持着互相以肉体推搡、撞击,两个男人像两头血腥厮杀的兽,从喉咙深处发出不辨人声的怒吼。两张脸彼此逼近,渐渐不支的周公子突然龇出带血的牙,冷笑道:“我打他关你什么事?我每晚操他的时候,你不也没在场么!”
这话令蒋贺之猛一愣,紧接着全身力气便松懈下来,理所当然地被对方夺回了上风——
周晨鸢猛地揪其衣领,将他的头用力撞在了一扇凸起的门框上。这一下撞得太重了,蒋贺之瞬间眉骨爆裂——一道约莫三公分长的口子,隐约见骨,狞笑着的嘴一样,大股大股地流下血色的涎水。
一个围观的女病人受惊地发出尖叫,周晨鸢却没有减缓攻势,反而更加恶劣且猛烈地朝蒋贺之眉骨的伤处砸去拳头,一拳两拳,鲜血随着拳锋飞溅,像随手甩出一支蘸了墨的笔,病区的一片白墙上很快就溅满了大大小小的血点子。
然而蒋贺之以一副
,有人都被这血腥一幕给震了,交头接耳地凑着这份热闹。
周晨鸢搂住盛宁的肩膀,走出几步,摁下电梯向下的按钮。
电梯很快来了,里头空无一人,周晨鸢让盛宁先进去,自己也进去,然后转头望向门外,毫无芥蒂地大方招呼道:“蒋队长,不一起吗?”
蒋贺之来到了电梯门外,却没有跟进去。只是隔着几步,静静望着门内的盛宁。他的眼神很复杂,有疑惑,有委屈,更有伤心。
盛宁也看着他。
血流得非常夸张,小瀑布似的,一串串猩红的血珠子从眉骨的伤口中溢出,渗过浓密的睫毛,流入深邃的眼睛,又像泪一样,滑落一张英俊的脸庞。他有点看不清他了。这张令他魂牵梦萦的脸如今只剩一个模糊的血影。
窦涛上来扯他一把,看到了他眉骨处那道少说有三厘米的裂伤,赶紧劝说:“还好这儿就是医院,快去缝针吧!”
蒋贺之一动不动。
盛宁也不动,不仅不动,还没有一点表情。
两人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目不交睫地互相看着。相距四五步,却好像隔了一光年。
然后电梯门缓缓合上,电梯随之下行,发出整个世界轰然坍塌的声响。
蒋队长的临时掉头没有闯祸,反倒插柳成荫,救了当天执行任务的全体干警一命。洪锐火化之后,局里其他人就调了莲华区附近路段所有的监控,一帧一帧地排查线索。结果,他们不但在监控画面中看见了可疑车辆,还看见了可疑车辆上携带着的武器,竟是火箭筒。警用的防弹衣和防暴头盔在这样的火力面前,都跟纸一样脆薄。
兵荒马乱的一天过去,屋里没亮灯,蒋贺之独自坐在地上,倚着墙,低着头。
窗外仍是洸州琳琅的灯火,谁家的邝美云正咿咿呀呀地唱。
面前一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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