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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从外表看来，老人感觉已近七十，但是他似乎出人意表的年轻。硕果仅存的一些鬓发几乎全白了，与此相对，老人的容颜丰厚而且红润。

今川对这名老人很感兴趣。他看起来不像客人，却也不是旅馆员工。从他的口吻判断，也不像是旅馆老板。他只在日用浴衣上穿了一件棉袍，无所事事，就这么悠闲地待着。

&ldo;你……&rdo;老人突然用倒了嗓的声音说，&ldo;你看起来不像是来泡温泉疗养的客人呢。恕我冒昧，你是来做什么的呢？&rdo;

老人用独特的腔调问道。看样子，就像今川对老人抱有疑问一样，老人也对今川感到疑惑。

&ldo;哦，我是来做生意的，约好的客户却迟迟未现身。&rdo;

&ldo;生意？何必约在这种箱根的深山里头谈生意呢？同样是箱根，也有许多交通方便的地方啊。像元箱根或是汤本‐‐不，这一带的话，山脚下也有许多温泉旅馆啊。&rdo;

&ldo;不，这里是对方指定的。他吩咐我在这里等待，所以像这样等了五天之久。&rdo;

&ldo;干等了五天啊。指定这种地方作为商谈场所的客人虽然奇怪，到鼎盛。风格朴拙，多生产大型生活用品。跟那种人做生意的你也是半斤八两哪。反正不是什么寻常生意吧？&rdo;

&ldo;不寻常，极不寻常。吩咐我在这里等的，可是位和尚呢。&rdo;

&ldo;和尚？&rdo;

&ldo;我在等一个和尚。如此罢了。&rdo;

&ldo;如此罢了？&rdo;

&ldo;如此罢了。哈哈哈。&rdo;

今川以无意义的笑声结束话题，告诉老人自己的姓名与职业。老人知道今川是个古董商后，有些不可思议地侧了侧头，报上名来：&ldo;我啊，名叫久远寺嘉亲。&rdo;

久远寺老人说他是这家旅馆的常客，战前几乎每年都来造访。但若问他现在是否也还是客人，情况又有些不同了。他现在似乎是以&ldo;旅馆食客&rdo;这种奇妙的身份待在这里。

&ldo;说好听一点，是抛弃了都市的生活，但说穿了就是在东京待不下去了，形同放逐。与其说是隐居避世，更像是出奔京城，落荒而逃哪。&rdo;老人说着空虚地笑了。

然后他转向今川问道：&ldo;你没听说过我吗？&rdo;

今川回答没听说过，老人便说&ldo;这样啊&rdo;，偏着头缩起下巴，简单地述说自己的身世。

久远寺老人原本是丰岛的一个开业医师，在某起事件中失去了家人，也无法再继续执业，于是将医院及财产悉数处理掉，几乎是被驱离似的离开了东京。久远寺老人不知何去何从，结果在此落脚，如今已经过了两个月。

&ldo;说是场骚动，那的确是一场大骚动。话虽如此，也只占了报纸一小片篇幅。即使是影响我人生的重大事件，对世人来说也不过是起小事件罢了。不知道的人也很多吧。嗯，应该很多吧。&rdo;

老人呻吟似的说完，明白了似的点点头，更加缩起下巴，这次用吟诗般的口吻问：&ldo;你是个古董商啊？做很久了吗？&rdo;

&ldo;很短。&rdo;

今川自知这是个奇怪的回答，他一边难为情地笑着，一边坐到老人身旁。

老人拿起堆在身旁的柔软坐垫，在榻榻米上滑也似的推向今川。

今川跪坐在坐垫上，顿了一下后，开始述说自己的来历。

因为今川感觉老人的眼神在要求自己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