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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5章 可以套她的话（第2页）

“梦？”忆昭抬眼。

“梦见一口井。”沈昭声音发紧，“井边站着一个女人，背对他们，手里拿着一支燃烧的炭笔。她在墙上写字，每一个字都变成活人走出墙面。最后她转过身，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空白。然后她说：‘该轮到你们了。’”

忆昭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不是梦。”

“是召唤。”

沈昭皱眉：“你要去？”

“必须去。”她扶着井沿缓缓站起，“守门人醒了，焚心者或许也快了。如果三令不全，封印会彻底破裂??到时候，不是记忆回归，而是所有人同时承受亿万亡魂的痛苦，整个王朝都会陷入疯魔。”

“那你打算怎么办？”

“去找第二块玉符。”她望向北方，“《秘录》提过，‘焚心者’葬于寒鸦岭，尸身千年不腐，因心火未熄。他的墓上有碑，碑文仅八字：‘宁烧我心，不灭人忆。’”

沈昭瞳孔一缩：“你是说……他还‘活着’？”

“某种意义上，是的。”忆昭轻声道，“就像我一样。我们都是不肯死去的记忆。”

三日后，新队伍成形。

仍只有五人：沈昭、老塾师、两位幸存者、男孩林小满。不同的是，这次他们带上了《断忆录》全本、四千一百三十九人的骨灰罐（由西岭带回的灰烬凝聚而成），以及那半枚“守”字玉符。

出发前夜，忆昭独自来到井边，将一片新的焦布投入水中。这是她用自己指尖渗出的血与蓝雾织成的信笺，上面只有一个词：

>**“等我。”**

次日凌晨，风雪再起。他们踏上了通往寒鸦岭的路。

越往北行，气候越寒。千里冰原上不见草木，唯余嶙峋石柱如森然墓碑，排列成诡异阵型。据老塾师考证，此地原名“哭土原”，百年前曾有十万流民在此饿毙，尸体无人收殓，最终连哀嚎都被冻在风中，成了永世回荡的呜咽。

第七日黄昏，他们在一处断崖下扎营。夜间，男孩突然惊醒，手中炭笔自动在地面划动，写出一行字：

>“她就在下面。但她不想见你。”

众人悚然。沈昭立刻命人掘地，三尺之后，触到一块冰冷石板。拂去积雪，赫然是一扇嵌入地底的青铜门，门环为两只相扣的人手，掌心各托一颗眼球状宝石。门中央刻着一行小字：

>“入此门者，必舍一忆。”

>“所舍何忆，由心自择。”

忆昭走上前，伸手触碰门环。刹那间，脑海中闪过无数片段??母亲的笑脸、沈昭第一次唤她“忆昭”时的眼神、西岭白骨起舞的夜晚……但她最终闭眼，低声说：“我舍……我对安宁的渴望。”

话音落下，门缓缓开启。

一股灼热气息扑面而来，与外界严寒截然相反。门内是一条向下延伸的隧道，壁面镶嵌着无数细小晶石，每一颗都包裹着跳动的火焰，如同囚禁的心脏。空气中弥漫着焦香，似有歌声隐约传来，调子凄婉，歌词却听不清。

他们小心翼翼下行，约莫半个时辰后，抵达一座地下大殿。

殿中央是一座巨大的莲形祭坛，坛心卧着一具盘坐的干尸。他身披赤红袈裟，双手结印于胸前，面容枯槁却未毁，最令人骇然的是??他的胸口裂开一道缝隙，其中仍有幽红光芒缓缓搏动，宛如真正的跳动心脏。

“焚心者……”老塾师跪地叩首，“他还活着！”

就在这时，干尸忽然睁眼。

火焰自其瞳孔燃起，照亮整座大殿。一个沙哑而沉重的声音在众人识海中响起：

>“百年了。终于有人带着‘守’来了。”

忆昭上前一步，取出玉符：“你是……吴明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