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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5章 基本等于死局（第3页）

御史大夫跪奏：“启禀陛下，近日多地出现异象，民间私传《补遗》残卷，更有孩童在学校朗诵所谓‘真实史’，煽动不满情绪。臣以为，应重启‘清心工程’，加强思想教化。”

龙椅之上，年轻的皇帝沉默片刻，忽然问：“你说的‘真实史’，可有看过？”

“微臣不敢！”

皇帝轻叹一声，从袖中取出一本薄册，翻开一页：“这是我母妃临终前交给我的。上面写着，她的兄长因举报贪官而被活埋于城墙之下，尸体至今未寻。你说，这种事该不该被记住？”

殿内一片死寂。

皇帝合上册子，目光深远：“传旨：废除一切强制记忆清除法令。各地清心院改为‘忆馆’，允许百姓自由查阅史料。另设‘民间修史局’，招募平民参与编纂地方志。”

退朝后，太监奉茶，见皇帝望着窗外一株新开的蓝芽花出神。

“陛下在想什么？”太监小心翼翼地问。

皇帝笑了笑：“我在想，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为何每次我想做点对的事，都会梦见她站在花丛中对我点头。”

而在北方边境，裴昭正立于一座新建的忆塔顶端。塔身由回收的忆晶石砌成，每逢月圆便会发出微光，照亮方圆十里。塔内藏有数万份匿名提交的记忆档案，包括战争伤亡名单、冤案记录、失踪人口线索……皆由各地微光使者秘密送来。

他手中握着一支木簪，轻轻摩挲。

远处，一群少年背着竹篓走过雪地，篓中装满手抄的《补遗》章节。他们要去下一个村庄，换取粮食和蜡烛，继续誊写、传播。

一名少年抬头看见裴昭，挥手大喊：“裴先生！我们找到了新的幸存者名单！”

裴昭点点头，唇角微扬。

风起了。

他仰头望天，轻声说：“听见了吗？春天回来了。”

同一时刻，南疆密林深处，一间茅屋亮着昏黄油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正在教孙女绣帕。帕面上不是花鸟，而是一幅地图??标注着当年运送忆核的秘密路线。

“奶奶，为什么要绣这个？”小女孩问。

老妪停下针线，望向窗外漫天星斗：“因为总有一天，会有人需要它。而我们要确保，当那一天到来时，它还在。”

她抚摸着孙女的头，低声吟唱起一首古老歌谣：

>“修陵三年苦，万人葬黄土。

>血浸青砖冷，魂归不得路。

>若有后来人，莫忘来时途，

>一点蓝芽火，足以照千古。”

歌声飘散在夜风中，与远方山谷里的溪流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条看不见的记忆长河，静静流淌，永不止息。

念安踏上集市石桥时，正听见街头艺人敲打铜锣，高声吆喝：“宁神妙丸，一粒安心，两粒无忧，三粒永享太平！”

她握紧藤杖，迈步走入人群。

风，带着蓝芽花的香气，吹开了她的衣角。

她知道，旅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