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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看去,神龛仿佛被鲜花包拢住。
通道两边,墙上刻着浮雕。浮雕前,又有几座木架,上面放着姬钺看不太明白的一些东西,有瓷制的,也有青铜和铁制成的。姬钺猜测这应当是荼如国的礼器。
他往前走了几步,试图看清神龛上的三座人像。
不料……
当他靠近后,最先看见的并非人像面孔,而是藏在花堆里的一个人。
“……傅姑娘?你怎么在这里?”姬钺吓得一惊,先放出蛊虫确定对方是人非鬼后,忙关切询问。
傅贞儿呆呆地坐在花堆中,各色花朵将她整个人包拢起来,只露出小半张脸。要不是姬钺胆大,恐怕会被她吓得叫出来。
听见姬钺的问候,傅贞儿呆滞的目光转了转,似乎想了很久才想起眼前人是谁,但她到底也没有回答。
姬钺不知她遇见了什么又看到了什么,但在走散前,傅贞儿就已经半疯了。这样一个疯子却没有出事,反而活到现在,估计也有某些奇遇。
他更耐心了,声音温和得跟哄孩子似的:“你怎么在这里?谁带你来的?”
边说边将一只手小心地递过去,让那只蛊虫能爬到傅贞儿身上。同时四处环视,准备着若是黑衣女人出现,他就马上逃走。
什么也没发生,他碰到了傅贞儿,后者一抖,没躲开,任由蛊虫摇头晃脑爬到她身上,钻了进去。
解毒很疼。
傅贞儿面孔迅速扭曲,放在以往她还能忍痛,可如今她都疯了,张口就要喊,被姬钺一把捂住嘴制住挣扎,以免引来不该出现的东西。
傅贞儿呜呜叫了许久,才慢慢停歇下,满头大汗,眼神倒是逐渐清明。
不一会儿,那条蛊虫从傅贞儿脖子上钻出来。
和刚才一比,它又圆了一小圈。
姬钺随口问道:“你怎么回来这里?”同时收起蛊虫,他心里则想到其他事。
根据姜遗光的推测,他们其实早就进入了镜中,不然蛊虫不会突然长大一圈。但关键在于……他们都忘了曾经发生过什么事。
姬钺起初猜测这和荼如国混乱的时间有关,比如荼如国的大王不就在姜遗光眼皮子底下被偷走了一段时间吗?可这样一来说不通,蛊虫会长大,一定是它吃了足够多的毒药,如果他们三人只是像大王一样停滞住,毒从何来?
可姬钺记得很清楚,自己睁开眼睛时就在沙漠……虽说他那时气色有些不好。
揉着额头穴位的手一顿。
姬钺忽然发现自己一直忽略了一件事:他和傅贞儿醒来的时候就已经中了不浅的毒,姜遗光没有中毒是蛊虫的缘故。但姬钺觉得在失去的那段记忆中,他们三人一定是一起行动的,他不可能放任姜遗光独自行动。如果在进入荼如国王城前就已经入镜多日……城外并没有那么多朱纱鹊……
靠城外的朱纱鹊中毒,有点难。只有荼如王城内才有,但如果他们在失去记忆前来过,王城里的荼如人又怎么会不认得他们?
只有一种解释——
失去记忆的不止他们三人,也包括王城中所有人。而让所有人都失去记忆,以为一切刚开始……这和荼如国的时间混乱有什么关系?
嘶……又开始头疼……
傅贞儿面如金纸,撑着姬钺的胳膊晃晃悠悠站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躲到了这里……对了,你怎么来了?”
姬钺思绪被傅贞儿打断:“……我来查些东西。”
傅贞儿唔一声,努力站直了,跟在姬钺身边错开一步,慢慢移到供桌前。
她的脑子十分混沌,眼前白光连闪。她费劲地努力眨眼才看清面前的人,和桌上的花。
洁白石桌上的花,红的像血一样。
一个恍惚,傅贞儿就把那几簇花看成了红通通的血肉。吓得她后脖一紧,忙不迭躲在姬钺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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