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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4 突破口（第2页）

“你们……你们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吗？”

他不敢朝着我说话，而是看向了冬车和焦暑，声音嘶哑地说：“为什么一定要跟我们作对？只要加入到我们的梦境里，无论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你们罗山的治世主义不也是想要追求修士和凡人的和谐共存吗？在现实世界，那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的愿望，只有在梦境里才可以！”

焦暑不屑一顾，冬车皱起眉头。

“那只是你自己的看法。你自己认为绝对做不到的事情，不要强加到我们身上。”冬车较真地说，“而且说来说去，你们这些桃源乡的人也不是为了大家的福祉，只是想要让自己可以幸福的梦境世界诞生而已吧。

“你们真的可以昂首挺胸地说自己是在为了所有人的幸福而战斗吗？刚才被火焰烧身的滋味一定很痛苦吧，但是与那千千万万惨死于兽口之下被活生生吞吃的普通人比起来，你的痛苦不值一提。我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你们可以心安理得地做出那样的事情。”

桃源乡修士张开嘴巴，似乎想要反驳，然而言灵之力的影响力还有些许残余，现在的他无法说出违心之言。

他消沉地闭上了嘴巴，片刻后又问了一句：“……你有被爱过吗？”

冬车大惑不解。

“……你当然无法理解我们。”桃源乡修士出神地看着眼前的美少年，“出色的容貌、卓越的天赋、伟大的师长……就算是出走师门也被随时欢迎回归，还被新神赏识和接纳，像是你这种仿佛受到上天垂青的人，当然会觉得现实世界非常美好……你这种人又如何能够理解我们呢？”

“这不能成为你们陷害无辜者的理由。”冬车说。

“我承认，我们不是所有人都像是桃源乡主一样，有着普渡众生的愿望。我们更多的是想要自己可以得救而已。与其说是信仰桃源乡主，不如说是信仰‘世外桃源’。”桃源乡修士说，“但桃源乡主的确是想要救赎所有人。现在的我无法说谎，这是我的真心话。

“他并没有要对所有人行杀戮之事的意思，若非如此，他与宣明战斗时产生的余波，里面就会有他的杀意，被波及到的人们也不会在重启之后得到复活。”

这是真的。事实上，过去由于我和法正与那三头大魔交手产生的余波而死去的东部临海城市数百万人口，就是处于无法复活的状态。因为大魔从一开始就是奔着要杀死所有人类去的，甚至一出现就直接朝着城市发动了攻击，所以死于其中的人们也不能算是纯粹受到余波牵连。

“桃源乡主发自真心信仰‘世外桃源’，信仰那可以为一切带来救赎的神上之神……他所说所做的一切都不是谎言。”桃源乡修士像是诅咒一样说，“所以……你们一定会后悔的，会为自己背离唾手可得的幸福……而在悔恨之中死去。”

这句话似乎刺激到了冬车，他自言自语似的说：“桃源乡主……信仰‘世外桃源’？”

既然都已经把情报都拿到手了，我们也就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处审问室里。而在离开之后，冬车似乎一直都沉浸在刚才的对话里面，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

大概是因为立场不太一样了吧，现在的冬车是避难所全体猎魔人的首领。哪怕是名义上的，对他来说可能也是沉重的责任。所以如今的他比起我印象中的他，要更加沉稳冷静一些。

而此刻他这种专注沉浸在内心世界的神态，淡化了之前沉着的气质，让他变得更加像是我印象中那个天真烂漫的他了。

“你都在思考些什么事情？”焦暑突然发言，“难不成你是真的被那个桃源乡修士的话给唬住了吗？”

冬车回过神来，不满地看了焦暑一眼，然后纠正道：“不，不是那样的……只是感觉得到了一些启发。”

“启发？”焦暑疑惑。

“在那些桃源乡修士看来，桃源乡主和‘世外桃源’时常被视为同一存在，后者就是桃源乡主未来的神体。而另一方面，‘世外桃源’也被视为桃源乡主自身的信仰。自己信仰自己……”冬车沉吟道，“这个思路……似乎可以成为庄成前辈恢复力量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