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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秦琼在回乡的途中,途径集市一家小店喝茶,无意中见老者和小伙子二人吵起来,秦琼上前仔细打量,原来他们乃父子二人,那名小伙子嫌他亲爹不给他钱,不但与老爹吵起来,还打自己的亲爹,秦琼看不惯,替那老者教训了那忤逆子。
这时,由外头进来三四个人说道:“老哥哥,你们爷俩!又怄气呢!得了,你们爷儿俩走吧,别在这气人啦!这位爷,我们都是当庄儿的,我们替他们爷俩谢谢您了,叫您受累,您快歇一歇去吧,别生气了。老哥哥,你还不给这位黄脸汉子的道谢呢!”
这名老者道:“好,我谢谢这位爷,您多受累了。”说罢,几个人连揪带架地,将这对父子二人拥着,好比一窝蜂似的,住北而去,瞧热闹的人也就散了。
秦琼这才二次回到台阶上落坐,倒了碗茶,端起来刚要喝,忽然间,又往前一看,哎呀一声,大吃了一惊。这是为什么呢?原来桩子上拴的这匹黄骠马已然不见,再往左右一找,也是踪影皆无。遂连忙道:“伙计,你快过来!”那名伙计问道:“什么事?”秦琼问道:“我这匹马呢,哪里去啦?”秦琼道:“您问谁呢?”那名伙计却反问道:“我问你呀!”那名伙计道:“您问我呀,如果说,您到后堂吃饭,告诉我们给您看着马,要是丢了,我们得担责任。您是在这里喝茶,这匹马,又是您自己看着,丢了,我们可就不能管啦!”
秦琼一想伙计说得有理,无法答对了,不觉着道:“这是什么时候丢的呢?”伙计笑道:“什么时候丢的呀,我可不知道。这您就不多管用事了吧?我揪您,您不容我说话,就蹦下去啦,就是那个时候丢的。”秦琼一想道:“我多管闲事,是为好呀,怎单在那个时候,把马丢了呢!”伙计一指秦琼道:“您这人真是实心眼。他们在哪吵架的,这哪里是父子呀!有亲儿子真打老子呀?他们就是设下圈套的,他们有好几十号人呢。那边把您引过去,这边好做活。您这匹马,就是这么丢的。”
秦琼一听,心里十分恼恨道:“好呀!”心里却想道:“好啊,会吃到我这里来啦!”又问伙计道:“那么说,他在那里解马,你就不拦他,或者叫我一声,就由着他吗?”那名伙计回答道:“这个我可不敢管。要是管哪,我们这个买卖就不用开了。虽然说他们是骗子手,可是他们这伙子人专吃做官的、当差的。看您这个样儿的穿著打扮,必是官人。您想,不吃您吃谁?”秦琼又问道:“你们这里归哪里管?”那名伙计回答道:“我们这里,归任邱县管。”秦琼道:“我跟你打听,有个五柳庄,离这儿多远?”那名伙计道:“您要问哪,出这个镇,往西北一直的大道,也就有十里地上下就到了。”秦琼道:“好了,我走了,找马去啦。”
秦琼掏出钱来给了伙计,下了台阶,往北出了镇口,一直的西北,顺着大道走下来了。也就走出四、五里地,就见对面来了一匹马,临近了,秦琼一看马上非是别人,正是大刀王君可。只见王君可道:“这可真不容易,会把二哥您请到我们这里来啦。”赶紧下马,上前见礼。秦琼连忙道:“贤弟,不要行礼了。今天我是特意地前来找你,想不到二哥我今天栽了跟斗。”王君可道:“二哥,这里也不得说话,咱们先回庄,有什么话,咱们到家里再说。”秦琼道::“好。”王君可牵着马,陪着秦琼直到了五柳庄。到了门前,王君可把秦琼让进来,秦琼一看,好大的一座庄院。王君可道:“二哥,天儿热,咱们在天棚底下坐吧!”哥俩在天棚底下落座,王君可把阖家人等都给秦琼见了一见,众人都口称二爷。有人献茶,茶罢搁盏。
王君可笑道:“我知道,八成您把马丢了,对不对?”秦琼道“贤弟呀,你怎么知道的?”王君可笑道:“二哥,那都是咱们手底下的人,专吃的是来往的官差。今天把买卖吃下来,回来一跟我说,我一看这匹马,就知道是二哥您到了,跟着我就迎上来了,就怕是二哥您在镇上着急,没想到您正往我这里来,请二哥放心吧,早把您这匹马给喂上啦。”秦琼大惊道:“王贤弟你手下可真有高人哪!”说罢,二人哈哈大笑。
王君可命人调开了桌椅,摆上酒菜,二人入座一同喝酒。在喝酒的中间,秦琼道:“贤弟,我有一件不痛快的事,我得跟你打听打听。”王君可道:“什么事?您说!”秦琼就把二贤庄单雄信翻脸的事情说了一遍。王君可想了想道:“我们这本绿林总账,您拿起来没有?”秦琼道:“贤弟,你想我能不拿起来吗,要是被旁人捡了走,岂不是事关重大吗!究竟我是怎么得罪他啦,我得和贤弟你讨教讨教!”王君可道:“二哥,您暂时也不用问了,单二哥的意思,八成想叫您替他担起由东一带的大事来,目前不好明说,以后自有分晓。”秦琼听罢,遂连连点头。
正在喝酒之际,只见外面走进了一人来喊道:“表哥呀,你陪着谁喝酒呢?来的是谁呀?”秦琼抬头一看,只见,方才大道旁力分双牛的那名傻子。王君可道:“我给你见一见,这就是山东好汉秦二哥,过来,给二哥磕头。”
这位傻子过来道:“我这里给二哥磕头了。”说罢,连忙跪下就磕,秦琼连忙搀起来道:“贤弟,适方才在大道上,我看见你了,还没吃饭吧?一块来吃!”这名傻子道:“好啊,我正饿着呢,给我拿个大碗来,我喝酒。”
秦琼向王君可道:“贤弟,适才在大道上,我看他力能放牛,实在是膂力过人。他是你的什么人哪?”王君可回答道:“他是我的一个表弟,他叫罗士信,自幼儿父母双亡,就在我家长大了的。因为得过热病,治的时候,凉药吃多了,等到病好了,不但把眼睛、嘴都歪了,还一阵一阵地犯糊涂。您看,像咱们家,还穿不起好一点的衣服么,可就是不敢给他穿好的。”
这时,罗士信道:“怎么呢?”王君可又道:“比如说,穿着好衣服,或者腰里带着有钱,走在街上,得,可就行了。不管遇见什么穷人,就能够连农服带钱,都给别人了,简直的叫我没法子,就得叫他穿这个破的。可是他也不是老这么糊涂。有时候明白起来,什么事都明白。”秦琼感叹道:“噢!那就是了。他这么大的膂力,想必跟着你练过吧?”王君可道:“练到是练过,不过没有巧妙的招数,就在步下,练了一条镔铁棍,真正的能耐没有,不过就是浑力气。因为他力大,所以大家送他的绰号叫“今世孟贲”。”秦琼道:“贤弟,别看他傻傻呵呵的,我还真跟他投缘,我真是头一回见着这么大膂力的人。”王君可道:“您既然喜欢他,您把他带了走好不好?一来,他从小没父母,叫他伺候老夫人去。二来,差不多的绿林人,他都认识,给您支应门户。并且他还是个实心眼的人,叫他办点什么事,还真是好有一比,是瞎子放驴,死不松手。二哥,您看怎么样?”
秦琼问道:“贤弟,真的吗?你真若是放心,我就把他带走啦。”王君可道:“二哥,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您把他带走吧。唉!可有一节,他是没有酒不成,没有肉不饱,您可得管饱。”
秦琼笑道:“既然带他走,哪儿能不管饱呢。贤弟,你放心吧,我拿他就当我亲兄弟一样的看待。”王君可道:“表弟,怎么样,你去不去?”罗士信道:“二哥,我跟您找娘去,不在他们这儿了,这里没有娘的日子,真受罪!”秦琼道:“好了!跟着我走吧。”
秦琼在这里住了三、四天。这一天,王君可摆上酒,给秦琼送行,把秦琼的马匹、行李,原封没动的备好。傻子罗士信换上了一身青,手拿着镔铁棍,往肩头上一扛。大家送出了五柳庄,秦琼带着罗士信辞别了众人,直奔往山东的大道走下来。秦琼道:“傻兄弟,我有马,你在步下走,咱们得多会才到呀?”
罗士信道:“嗯!你别看我没有马,我这条棍哪,比你的马快。你没听我表哥对你说,我有四绝么?”秦琼道:“哦,我还真没听说,你说一说,你有哪四绝呀?”罗士信道:“一,我的力气大。二、多高的山,我一抱脑袋,能滚下来,不带摔死的。三、我会打石头子,是百发百中。四、有我这条棍,算是一条腿,再加上我这两条腿,我这三条腿跑开了,比你这四条腿不慢。”
秦琼闻言后道:“我不信,我可要撒马了。我看你这三条腿怎么追我!”罗士信道;“二哥,咱们试一试吧,我来一下子,叫你见识一下吧!”秦琼一催马,一溜烟似的,马走如飞,走下来了。
秦琼回头一看这个傻子罗士信,把棍往地下一戳,就见他人借棍力,往前一窜,还真不慢,看着怪可乐的。心里想道:我这个傻兄弟真是不坏。走出连五里地都没有,这匹黄骠马混身就放了汗了,就见它连连地回头,唏溜溜地乱叫。秦琼一看,心里想道:我这匹马是怎么啦,走个百八十里,也不至于放汗哪!这匹马是要死怎么着?秦琼回头一看,不觉又可气又可笑。
原来,是这个罗士信跑着跑着,用棍一戳地,往上一窜,就坐在马的三叉股后胯上,把棍一挟,在这里忍啦。这个马可又说不出来,叫它驮着两个人,还有一条铁棍,那还有不放汗的吗。秦琼赶紧扣镫,捋住了嚼环,一回身用手一拨拉罗士信道:“你下去吧!”噗咚,把罗士信拨拉下马来,罗士信道:“二哥,你怎么把我给推下来啦?”秦琼道:“马都快累死了,你还在这儿坐着呢!”罗士信道:“哼!那我也不能老走,也得歇一歇呀!”秦琼道!“在这儿歇腿呀!别捣乱了!”这哥俩人,一边捣着麻烦,一边往下走。
这一天,直到了山东历城县,进了西门,走了不远,往北一拐,进了专诸巷口,来到了自己的门前。秦琼一看,道:“哎呀!”不觉就是一愣,眼中止不住地就掉下了泪来。
他为什么吃惊发愣呢?自己的家,他还有不认识的吗。想当初是随墙门儿的一所小房子,现在改了磨砖对缝、瓦窖相似的一所大宅子了。前面是黑漆大门,门灯、懒凳,门口左右种的门槐,大改了样子,他如何能够认识了。他心里想道,也许是我娘将房子卖了吧!正在发愣的时侯,可巧妻子张紫嫣正由里面出来,见他叫道:“相公,你可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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