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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猫（第2页）

林昭顿住。

火焰凝滞。

那台机器颤抖着跪下，机械臂缓缓抬起，指向自己的胸腔：“我是……第十三号实验体……他们把我的意识上传了……求你们……结束这一切……”

苏璃走上前，伸手触碰它的额头。刹那间，一段记忆涌入脑海：一个少年，在手术台上哭喊着妈妈的名字，却被注射镇静剂；他的情感被一点点抽离，植入冰冷逻辑；最后，他被宣告“净化完成”，成为战争机器的一部分。

“对不起。”苏璃闭眼，“我们来晚了。”

她掌心光芒一闪，四钥晶体浮现，轻轻按在机器头颅之上。没有爆炸，没有撕裂，只有一声悠长的叹息，随后，那具机械缓缓倒下，眼中红光彻底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缕淡淡的蓝芒，像极了新生儿的第一缕呼吸。

“它解脱了。”林九低语。

苏璃转身走向中央平台，手指轻抚舱体表面。银色晶片感应到她的接近，忽然剧烈震动，发出尖锐警报。

【检测到非法接入！执行终极清除指令！】

整座基地开始坍缩，天花板崩裂，钢筋如荆棘般刺出，地面裂开深不见底的缝隙。而在平台下方，一台巨型装置缓缓升起??那是“净界核心”，一颗由数万觉醒者脑波提炼而成的黑色水晶，此刻正疯狂抽取晚晚体内的能量。

“他们在用她做引子！”林十一怒吼，“想借她的共鸣频率引爆全球容器！”

“那就切断连接。”林九欲冲上前，却被一股无形力场弹开。

“不行。”林昭咬牙，“这不仅是物理装置，它是基于‘牺牲律’构建的仪式性结构。必须有人自愿替代，成为新的祭品，才能中断循环。”

“又是牺牲？”林九冷笑，“你们还真信这套。”

苏璃却已松开手。

她退后一步，双膝跪地。

“我愿意。”

三人齐震。

“你说什么？”林九声音发哑。

“我说，我愿意承担。”苏璃抬头，目光清澈如初雪，“我不是为了赎罪，也不是为了拯救世界。我只是想告诉晚晚，这一次，换我来保护你。”

她伸出手，四钥晶体悬浮于空，缓缓分裂??不再是钥匙，不再是武器，而是化作四颗光点，分别飞向三人眉心。

“这是我们的契约。”她说，“从今往后，不再有单一核心，不再有宿命容器。我们每个人，都是彼此的锚，彼此的光。”

林九握紧拳头，黑雾在他周身翻腾，最终化作一件轻甲，贴合肌肤。他没有说话，只是走到她身后，将手掌覆上她的肩。

林十一咬破指尖，在空中画下一道符印，鲜血化作红线，连接四人心脏。他笑了：“那就别搞得太悲壮，咱们可是要重建世界的疯子。”

林昭举起断戟，金焰冲天而起，贯穿基地穹顶。他朗声道：“以叛徒之名，宣告旧秩序终结。”

四股力量交汇于苏璃体内，她缓缓站起，双眼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辉。她走向净界核心，伸手将其握入掌心。

剧痛袭来。

仿佛亿万根针刺入灵魂，又似千层记忆同时崩塌。她看见自己童年躲在角落哭泣的模样，看见舰队覆灭时战友坠入深渊的身影，看见晚晚最后一次对她微笑的画面……

但她没有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