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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惊鸿（第1页）

整件事情都有问题。

而且是有大问题。

黑白二人御空追逐，人还未落地的时候，两人就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剑宗的那位小天神确实是在云断山脉。

人们也确实发现了在逃的小天神。

但是...

女娃娃？！

两人都有些懵逼。

这应该不是什么秘密才对。

就算剑宗对这位天神保护的再怎么好，是男是女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保密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剑宗真的丧心病狂到在这件事情上保密，那么剑宗覆灭之后呢？

小天神逃出来的时间已经不算短了。

寒风卷着碎冰，在废墟间呼啸穿行。四人立于崩塌的冰殿残垣之上，脚下是缓缓流动的幽蓝溪水，仿佛大地终于开始呼吸。那株紫鸢尾在风中摇曳，花瓣上凝着露珠，像是人类久违的眼泪。

林十一蹲下身，指尖轻触水面，涟漪荡开，映出他眼底尚未褪去的战栗。“我们赢了……可这感觉不像胜利。”他低声说，“更像只是掀开了棺盖，还没把人救出来。”

“没有人能被真正救赎，除非他自己愿意醒来。”苏璃望着远方渐亮的天际，三把钥匙在她体内共鸣，形成一道微弱却坚定的脉动。心渊、心绪、恐惧??它们不再是冰冷的符号，而是沉甸甸的记忆与重量。她能感知到，每一把钥匙都承载着一段被抹除的情感历史，而今正随着解封，悄然回流至世界的血脉之中。

林九站得最远，黑雾在他周身缓缓流转，如同有了生命。他低头看着掌心，那里有一道旧伤裂开，渗出血珠。疼痛真实，但他不再压制它。相反，他任由痛感蔓延，像是一种提醒：我还活着，我还能感受。

“愤怒之钥……”他喃喃，“藏在焚心熔炉下。那是共情者最后的战场，也是他们被烧成灰的地方。”

“也是我的起点。”林昭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如地底滚雷。

三人同时望向他。

他站在断戟旁，背对初升的朝阳，影子拉得很长，几乎横贯整片雪原。“三十年前，我在那里第一次举起武器，不是为了守护，是为了复仇。我亲眼看着妹妹被押上净化台，她说‘哥哥，我怕’，可没人听见。后来，我杀了第一个执行官，火焰从熔炉喷涌而出，烧红了半边天。那一刻，我不是战士，只是一个失控的疯子。”

苏璃心头一震。她从未听林昭提起过妹妹的事。

“所以你一直恨自己。”她说，“因为你用愤怒点燃了战争，而不是阻止它。”

林昭闭眼，金焰在他眉心一闪即逝。“我以为愤怒是弱点，于是把它锁进心底，练成了无情。可现在我知道，真正的错误，不是愤怒本身，而是让它独自燃烧，没有方向，没有归处。”

“那就让它有归处。”林十一站起身，目光灼热，“这一次，我们不只是取回钥匙，我们要让所有被压抑的怒火，找到该烧的对象??终焉议会！”

话音落下，地面忽然震动。远处的地平线上，一道赤红色的光柱冲天而起，撕裂云层，宛如大地裂口喷出的血焰。空气变得燥热，连飘落的雪花都在半空中蒸发。

“焚心熔炉……主动示现了。”苏璃取出三钥，三角共鸣指向南方，“它在召唤我们，也在警告我们。”

“或者，是陷阱。”林九冷笑，“你觉得议会会放任我们一路通关？刚才的誓言之缚，不过是守门犬。真正的猎手，从来不出声。”

“我知道。”林昭扛起断戟，转身南行，“所以我不会让他们再用我的过去操控我。”

脚步踏下，冰层彻底碎裂，新生的河流顺着地势奔涌向前，仿佛一条苏醒的命脉。

***

七日后，赤焰荒原。

这里曾是绿洲，如今只剩焦土与熔岩裂缝。大地如龟壳般皲裂，硫磺气息弥漫空中，每一口呼吸都灼烧肺腑。远处，一座巨大的黑色高塔矗立于火山口边缘，通体由黑曜石铸成，表面刻满扭曲符文，正是终焉议会设立的“焚心熔炉”。

塔底，是一片广阔的圆形广场，地面铺满灰白色骨粉??据传，那是当年三千共情者集体殉难后，骨灰混合金属浇筑而成的“静默之地”。任何人踏入其中，情绪会被迅速抽离，陷入无思无感的空白状态。

“情感抑制场。”苏璃皱眉，三钥共鸣被压制了近七成，“他们在这里建立了永久性精神封锁阵列。”

“那就打碎它。”林九一步踏出，黑雾化作千丝万缕，钻入地缝，直逼能量核心。

轰！

一声巨响，地面炸裂，数根漆黑铁链破土而出，缠向林九脖颈。他猛然侧身，黑雾凝刃斩断锁链，却发现断裂处竟涌出鲜血般的液体，落地即燃，化作一个个半透明的人形傀儡??皆是当年死于熔炉的共情者残魂，被炼制成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