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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2页）

&ldo;一时失手罢了，下去收拾下。&rdo;李慕君扫了眼兰嬷嬷裙角溅上的一片油污，声音平静的说。

兰嬷嬷退下，旁边的宫女悄无声息的端来水盆布巾，快速安静的收拾好地面。

兰太后温和的笑着，请皇帝举箸，几个人静默的用膳。她心里暗想幸亏自己行事稳重，没有提前告诉靖远今日的打算，看来只能再等段时间了，刚好也看看季贤达到底发现皇帝的秘密没。

几个人在宫女太监的伺候下，慢条斯理的用膳，兰太后几次用眼角余光扫过皇帝和摄政王，她觉得没什么可疑的。

季贤达好似没有发现兰太后一次次窥探的目光，一副世家子弟的做派，身姿端正动作舒缓，咀嚼无声不露齿。

张来顺双手交握，微低头恭敬的在一旁伺候，然后外边静悄悄走进一个太监，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张来顺就着双手交握的姿势，动动手指，那太监躬身又和来的时候一样静悄悄退下。

张来顺看看皇帝用膳的样子，略一思量上前弯腰启奏：&ldo;陛下，张统领在家中忽然亡故。&rdo;

&ldo;什么？&rdo;兰太后吃了一惊，失声问道。李慕君也停下筷子看向张来顺，季贤达脸上似乎有过一个不齿的微笑，又似乎没有，只是放下筷子，召旁边的宫女拿帕子过来擦手。

&ldo;到底怎么回事？&rdo;吃惊过后李慕君略微皱眉问道。

&ldo;这……&rdo;张来顺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说道&ldo;据说是死于脱阳。&rdo;

&ldo;张公公身为正四品司礼太监，应该是熟知礼仪，以后起奏陛下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张公公还是先自己斟酌下比较好。&rdo;兰靖远温和的说到，如非必要他不想得罪李慕君身边的人，可这脱阳是能让女孩知道的吗？

兰太后笑着说：&ldo;还是靖远有心，时刻替陛下着想。&rdo;然后她转向张来顺&ldo;死了就死了，以后那些腌臜的事就别说了，皇帝还小不要污了圣听。&rdo;

李慕君端着宫女奉上的清茶，浅抿一口神色平静。季贤达笑着开口：&ldo;太后娘娘慈母心怀，小王却不敢苟同。陛下是一国之君天下的主宰，自当知道天下事，才能明辨是非。&rdo;

说完季贤达又转向李慕君解释：&ldo;所谓脱阳指的是男子在房事上不知节制，甚至用药物造成大泄身而……&rdo;

李慕君端着茶盏，乌黑的眼睛平静无波的看向季贤达，季贤达心里一悸闭上嘴巴。他忽然明白李慕君平静下的伤痛：煕和帝为了李氏血脉，可以说就是死于慢性脱阳，如果他在，李慕君何至于这般艰难。

&ldo;叮&rdo;的一声轻响，李慕君放下手里茶盏，声音平静的问张来顺：&ldo;张继元正当壮年身强体健，如何会忽然亡故？&rdo;

张来顺躬身：&ldo;张统领去的蹊跷，大理寺已经派人去侦讯。&rdo;

李慕君听了站起来告辞：&ldo;多谢母后赐宴，张统领的事不小，朕去前边等消息。&rdo;

&ldo;皇帝自便&rdo;兰太后温和的说。

&ldo;微臣恭送陛下。&rdo;兰靖远站起来躬身揖手。

步辇行至天顺宫外，季贤达看着皇帝平静的神色忽然开口：&ldo;陛下再过一个时辰就该下午的操练，不如咱们现在就去马场，微臣陪陛下骑会马。&rdo;

李慕君垂目想了一下点点头，季贤达勾勾嘴角，一行人又往马场去。李慕君神色平静端坐在龙辇上，没人发现她的异样，唯有季贤达看出她平静下的痛和累。这痛和累第一次让季贤达清楚的认识到，皇帝不过是个不足十五的女孩。季贤达心想，他也许该握住整个朝中权利，让他的君君可以轻松的处在他的保护之下。

在马场上迎风奔驰，李慕君又想起小时候，煕和帝抱着她骑马奔跑。那时候煕和帝的胡子还是黑色的，他抱着娇女儿一阵快马，把侍卫甩在远处。他把小小的女儿举向天空，笑容慡朗：&ldo;总有一天，朕会为娇娇生个弟弟，让他保护朕的小娇娇，让他延续我们李氏的血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