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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第2页）

工作人员愣了一下，视线转瞬就被黑山羊眼睛里的赤红色浸染。

他的世界彻底变成了无数红与黑的混乱色块。

&ldo;走吧，玛丽安娜、博罗伐克。&rdo;

也不理会那个精神恍惚的工作人员，少年直接转身离去，黑色风衣在半空中里划出毫无怜悯的痕迹。

&ldo;是的，圣子大人。&rdo;

铮然如剑的应答声同时响起了。

黑暗圣殿。

螺旋向下的阶梯看不到尽头，火焰般冲入穹顶的魔鬼灵魂扭曲缠绕，辉煌与破灭完美地交融为一。

&ldo;弥赛亚离开圣殿了？&rdo;

&ldo;还带着玛丽安娜和博罗伐克。&rdo;

凋零玫瑰玛丽安娜，蜘蛛之咬博罗伐克，两柄为神所用的圣剑。

斯洛的投影闪烁了一下，他垂下头，按着自己的眉心，靠在阶梯上思考：&ldo;没必要的……&rdo;

&ldo;弥赛亚不用去吗？为什么？&rdo;沙利叶看上去有点不理解，他飞在阶梯之外，与斯洛面对面，纯白色的羽翼与这里格格不入。

&ldo;就是没必要。&rdo;斯洛看上去对&ldo;弥赛亚&rdo;这个名字有点厌烦，而不想回答那么多问题。

沙利叶还是不明白：&ldo;如果他不去，那么谁能杀掉圣女呢？&rdo;

&ldo;如果他不去，那么谁能杀得了他呢？&rdo;斯洛抬起头，&ldo;这是一个道理，占星台掌控着神谕，她们是绝对先手，而且现在大陆上都是圣女的势力。&rdo;

沙利叶终于明白了斯洛的意思：&ldo;你是说，当我们想杀掉圣女的时候，她们也想杀掉圣子。&rdo;

&ldo;是的。&rdo;斯洛不知道是该为他终于弄明白了而开心，还是为他的反应迟钝而扶额，&ldo;圣女不久前才出过一次事，占星台对此肯定存在防备，她们不会再犯上次那种错误了。&rdo;

&ldo;可是圣女们不会杀人。&rdo;沙利叶稍稍有点不解，&ldo;圣洁的灵魂是不会沾染罪恶的，她们不杀，不怒，不怨恨，不复仇……她们是救世主的后人。斯洛，我觉得你在人类的世界呆得太久了，已经忘了什么是神性。&rdo;

&ldo;救世主都演变出这么多代了，天知道她的后人已经变成了什么鬼样子！&rdo;斯洛摊开手，身上的披风像蝙蝠翅膀一般展开，他有点狂气地指着圣殿另一端的巨大雕像，&ldo;你看看圣子现在的样子跟最初的那位弥赛亚差别有多大！&rdo;

弥赛亚，意为&ldo;被神选中的人&rdo;，也是救世主。

那个雕像沐浴在烈火与黑暗中，闭着眼睛，双手按在心口，周身散发出神性的气息。它像是离这个世界很远，你知道它的存在，但是接触不到，看不清楚，一闭上眼就会忘记。就算踏着地狱的烈火与岩浆走过去也一样，没有人可以接近它，没有人可以知晓它。

比起它，那位出现在圣兰斯卡特的弥赛亚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ldo;现在的圣子挺好的，他们能背负起永夜的黑暗。&rdo;沙利叶温和而平静地反驳他，&ldo;而且圣女们也和最初一样，从古至今都一样，一直无条件地拯救世界于水深火热之中。&rdo;

斯洛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是沙利叶少有地打断了他的话。

&ldo;斯洛，堕落的只有我们而已。&rdo;沙利叶银白的长发遮住面孔，他把手按在胸口的十字架上，刺骨的灼痛感让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罪，&ldo;神没有变，改变的是信徒自己，犯下罪行的也是信徒自己……&rdo;

斯洛没有回答他的话，他跟沙利叶这种纯洁的大天使没什么好说的。他背后展开漆黑的羽翼，然后直接顺着螺旋下降的阶梯飞向了巨大而黑暗的无敌空洞。

沙利叶低泣般的祷告声回荡着轰隆隆的雷暴与烈火中。

&ldo;……而她们甚至没给信徒一个赎罪的机会就转身离开了。&rdo;

&ldo;这样温柔而脆弱的神啊。&rdo;

圣兰斯卡特首都，下午，国立学院综合楼十七层会议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