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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第2页）

&ldo;陆表弟？&rdo;他叫了一声。

陆玉武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ldo;嗯？&rdo;了一声。

&ldo;陆表弟最近精神有些不济呀？是校场的士兵难以管束吗？&rdo;他知道这位表哥是号令千军的镇国大将军，皇上把他召回来无非是要把他监视在眼皮子底下，这么一想倒对他生了几分同情。

无情最是帝王家。

陆玉武摇摇头，笑得有些苦涩，道：&ldo;没什么可管的，每日去点个卯而已&rdo;点完就跑到东西校场之间的那片地躺着，他眼看着杜鹃花凋零却无能为力，草叶越来越茂密，野人似的纠缠，他往那儿一躺，闭眼，脑子里全是那日她在花海里奔跑的样子，然后发现一整天也可以过得很快。

&ldo;妹妹。&rdo;承钰刚好提着食盒走过他身边，他便把她叫住。

&ldo;嗯？&rdo;她停下来，和他的目光相触。

他以为自己已经释然，但当他发现那双亮晶晶的桃花眼里映着自己时，心神还是不受控制的散乱开去。陆玉武艰难地吞咽了一次，努力镇定下来，从怀里摸出一个圆滚滚的鸡蛋。

&ldo;送你的。&rdo;

承钰接来仔细一看，那蛋壳薄如蝉翼，上面似有字画。她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个蛋雕，上面镂空刻了几只蝴蝶，又各自染了颜色，做工精致，小巧玲珑。她旋转到另一面，发现还刻了她的&ldo;钰&rdo;字，不过比之蝴蝶，手工显得拙劣许多。但大抵还是好看的。

&ldo;谢谢玉武哥哥。&rdo;她莞尔一笑，笑得他心动了一下，克制地平静下来，道，&ldo;小玩意罢了，当我送你的中秋礼物。&rdo;

她笑，他也跟着笑。他知道事情似乎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他问过母亲，母亲也听外祖母说过承钰和她二表哥的事。虽说外祖母如今不松口答应，但时日长了，承钰若执意要跟着那位，谁也没办法。

他只想看她快乐。

蛋雕是他找了位老工匠雕的，他还让人教他刻了那个&ldo;钰&rdo;字上去，废了一筐鸡蛋，虽然最后还是难看了些。

日后就这样偶尔能看看她，送她些东西博她笑一笑，似乎也很好。

从前他总是不明白二叔，为何为了一个女子把年华也蹉跎了，现在他懂了，甚至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清了自己与二叔没有本质差异，那个背微驼，苍白阴郁的二叔，会是他的未来。

他老送她东西，承钰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也没什么可回报的，只有重新把之前给他做了一半的鞋子找出来，一针一线地给他绣好。

&ldo;玉武哥哥，你来，我也有东西送你。&rdo;

听到她叫自己，他就站起来，跟着那个轻快的小身影去了，到了东厢房听到一溜好听的&ldo;叮咚&rdo;铃响，他四处看了看，发现挂在窗棱下的风铃。

承钰见他不进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嫣然一笑道：&ldo;那是二表哥给我的，平彤总嫌它吵，一直想拿下来呢。&rdo;

陆玉武牵了牵嘴角苦笑，看着她走到炕边找东西，一会儿拿来一双黑色皂靴，他接过一看，发现鞋的一侧各绣了两只仙鹤，雪白的羽毛，边缘带了一片暗红。质地柔软，针脚致密。她绣得很仔细，里面特意加了层漳绒，可以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