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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临近尾声,朔西境内,天高云清,野草繁茂。
卫临风抱着披风登上白头关,找到了站在城垣边出神的人。
“爹。”卫临风喊了他一声,走上前去,将披风罩在他肩上,“关口风大,您早些回吧。”
卫昭看了他一眼:“你爹是铁打的,又不会吹跑了。”
卫临风无奈:“关外的风粗粝,吹不跑,脸也吹僵了。”
卫昭笑了笑:“天天操这心,跟你娘似的。”
父子俩沉默了一小会儿,卫昭又道:“阿澜这会儿,应该听到捷报了。”
“嗯。”卫临风说,“这一仗能胜,多亏了他找来的舆图,他一定很高兴。”
卫昭轻哼了一声:“那你回头给他写封信,让他收收狗尾巴,别立了点功就翘上天去。”
卫临风想笑,但忍住了:“好,听爹的。”
关口的风又大了些,远处戈壁茫茫,野草被吹得弯折过去。
卫临风盯着戈壁尽头的山峦看了一会儿,问道:“爹,您觉得瓦丹的新王会是谁?”
“赛罕。”卫昭不假思索地说,“他刚娶了巴图尔的女儿,赤鹿族会效忠于他。”
卫临风沉默片刻,斟酌地说:“但阿澜在信中反复和我提及一个人。寒蝎族的兀真,格热木的第二个儿子……您熟悉吗?”
卫昭看向他:“怎么,你是想说你弟弟在京城开了天眼,能卜算瓦丹王位了?”
卫临风噎了噎,苦笑道:“爹,我知道说出来您可能不信,但是吧……”
他从甲衣里掏出厚厚一沓信纸,递到卫昭眼前。
“我仔细研究了阿澜过去一年的书信,我感觉,他好像真的有点邪门。”
第110章请罪
祝府竹院中,易鸣连敲了几下门,见没人回应,又着急地走到了紧闭的窗前。
“公子,您快出来看看吧!”他央求地叩着窗户,“这人死活赖着不走,我实在是……”
“说了不见就是不见。”屋里传来祝予怀的声音,“下药时也没见他手软,你不必替他求情。”
“不是我想替他求情,”易鸣欲哭无泪,“只是您再不露面,他就要把衣裳脱光了!”
竹院正中央,卫听澜已经解了外袍,脱下来往地上一扔,又开始解里衣的系带。
易鸣回头看了一眼,急得把窗子拍得哗哗响:“他脱了,他真脱了,这家伙是真敢耍流氓啊!公子您快管管他!”
屋内静了片刻,祝予怀将窗子支起一道小缝,警惕地问:“他脱衣裳干什么?”
窗户一开,易鸣就像见了救星,立马扒着窗框告状:“他扛了一捆荆条来,说要负荆请罪,您如果不见他,他就要光着膀子跪在院里,跪到您消气为止!”
祝予怀将信将疑,把窗掀开往院中瞄了一眼,正好瞥见卫听澜扯开里衣,露出了赤稞的上身。
还在长个儿的少年身体,已经有了漂亮匀称的腹肌,常年捂在衣衫下,竟然还挺白。
祝予怀脑袋里轰隆一声,“哐”地一下又把窗关死了。
“卫濯青!”他脸上发起烫来,隔着窗大喊,“你要点脸面!”
卫听澜脚边搁着一个扁长木匣,还有一捆带刺的荆条。他裸着上身,把脱下的衣裳团巴团巴往木匣上一扔,没脸没皮道:“负荆请罪用不着脸面,要的是心诚。”
易鸣恨不得自戳双眼:“公子,你要是下不去手,我替你抽他两下成吗?”
卫听澜正在给自己绑荆条,听了这话,灵光乍现。
“行啊!”他扯了根荆条扔给易鸣,指着胸口,“来来,往这抽,抽到你家公子解气为止。”
易鸣:“……”
这人真的好欠!
在卫听澜极力怂恿的同时,紧闭的房门突然开了。卫听澜面露惊喜,刚转过头要开口,就见一张薄毯扑面而来,把他从头到脚罩了个严实。
祝予怀站在廊下,脸涨得通红:“把衣服穿上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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