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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滚（第3页）

&esp;&esp;「我恨你。」

&esp;&esp;只是藏不住话尾的微微颤抖，和眼角一撮突兀的难过。

&esp;&esp;「现在这一瞬间看到你都觉得恶心。」

&esp;&esp;即便是恶意满满的中伤，宋亦恩却能听出背后汹涌的难过和倔强。

&esp;&esp;「……对不起。」宋亦恩想问他，这五年来，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esp;&esp;「……对……」伤口是不是，已经痊愈。

&esp;&esp;「……不起……」

&esp;&esp;可是此刻背对着他，说出口的，能说出口的，反反復復只有一句「对不起」。

&esp;&esp;除了对不起，还配说什么。

&esp;&esp;在智清圣要转身离开的那一剎那。

&esp;&esp;「清圣啊，」宋亦恩侧身一把抓住智清圣的手，费力地咬着嘴唇，那样子危险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渗出玫瑰红的血丝，「我有话跟你说。酒店二十三层露天吧台，我等你——」

&esp;&esp;「哈？」

&esp;&esp;智清圣一动不动，笑涡间勾起的弧度在月光下冷得没有温度。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被宋亦恩拉起的手，醇棕色的瞳孔掩盖了一切可读的情绪，连空旷低浅的音色都蒙上淡淡的阴影。

&esp;&esp;「我没话跟你说。」

&esp;&esp;「我，等到你来为止。」

&esp;&esp;宋亦恩双眼微微泛红，用力控製着胸口止不住的起伏。

&esp;&esp;「爱等不等。」

&esp;&esp;月与灯的光辉交映，灰银色的发在建筑物撑起的阴暗间迎风起舞。

&esp;&esp;「清圣啊，我——」

&esp;&esp;那样子太寂寥，难过到宋亦恩忍不住伸手过去。

&esp;&esp;「滚。」

&esp;&esp;可他近乎憎恶地甩掉宋亦恩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esp;&esp;一个字像下蛊的符咒鉆进胸口，把宋亦恩打入绝望的结界。双腿一软，脑子里像电鉆在发力轰隆起哐当哐当，仿佛经歷了太久不能呼吸，鼻子猛的用力让身旁的空气都在战栗。被撕咬过度的嘴唇泛起的印子才刚消失，血红的晶莹便散发出腥味的咸。

&esp;&esp;宋亦恩缓缓抬起头，呆呆望着眼前渐行渐远的，那亲爱而陌生的轮廓。每多看一眼，胸口便多生出一线撕裂般的疼痛。

&esp;&esp;恐惧又舍不得离开眼去，那思念了五年的天堂的地狱。

&esp;&esp;智清圣。

&esp;&esp;清圣……

&esp;&esp;清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