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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2页）

王超夺过健叔的馒头，全部掰开，发现都是肉的，再把自己的馒头掰开，发现也都是肉的。王超对着我说：&ldo;好啊，你小子自己留这么多豆沙的干嘛，快交出来。&rdo;

我说：&ldo;我这也都是肉的。&rdo;

王超说：&ldo;那么说是三十个肉的。&rdo;

我说：&ldo;对。&rdo;

健叔说：&ldo;你怎么就不买点豆沙的？&rdo;

我说：&ldo;实在是没有，人家今天只带了肉的。&rdo;

健叔说：&ldo;那你怎么不早说？&rdo;

一座城池第四部分（6）

作者：韩寒

王超说：&ldo;是啊，你存心看我们两个出丑是不是？&rdo;

我说：&ldo;没没没，我看你们这么起劲，不好意思打断。&rdo;

健叔说：&ldo;这三十个肉的吃着多腻啊，我都饱了，但如果现在有个豆沙的，说不定还能吃半个。&rdo;

王超说：&ldo;我都快吃吐了。&rdo;

我说：&ldo;我觉得肉的和豆沙的一个价钱，而且我特别想吃肉的，再说也没豆沙的，你们就凑和着吃吧。&rdo;

与此同时，窗外老头大叫一声：&ldo;豆沙馒头‐‐只有豆沙的了！&rdo;

我想，这老头平时从来不叫，怎么突然这时候张口叫一声。我连忙解释道：&ldo;新做的。&rdo;

填饱肚子以后，我们决定出发，至于出发到什么地方，这是要等出发以后才能决定的。下楼后，我听见传来的抽泣声。我顺着声音看去，发现一个中年妇女瘫坐在杂货铺的遗址上，看来是原来的女老板。周围围了一些骑自行车的人观看。一个人骑车从我面前经过，说道：&ldo;可惜啊，真是可惜了，她说里面还有八千块钱要进货的，都给烧没了。早知道这样，这钱还不如送给我算了，一样要烧掉的。&rdo;

我们开车出发，经过表面繁荣的工业区。一座座巨大的工厂分布在路的两边，巨大的烟囱排出五颜六色的气体，将天空点缀得如节日般喜庆。工厂排出的彩色的水让周围的河道也绚丽缤纷，和天空相映成趣，鱼儿纷纷欣喜地浮出水面感受改革开放的春风，空气的味道都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在四车道的大路上，卡车欢快地直冒黑烟，运输着生产物资，轿车也欢快地拉着警报，载着来视察的领导。真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很快，我们开到了工业区的建设指挥总办公室，发现这里围了很多的农民。

我问王超：&ldo;他们是干什么的？&rdo;

王超说：&ldo;肯定是征用土地出了什么矛盾，来闹事的。&rdo;

我说：&ldo;那这样都没人管？里面的人困着怎么出来？&rdo;

王超说：&ldo;哦，那就是挂了一块牌子而已，人早就搬到城里了。&rdo;

我问：&ldo;搬什么地方了？&rdo;

王超说：&ldo;听说是一个不通公共汽车的地方。&rdo;

我问：&ldo;不通公共汽车多不方便。&rdo;

王超说：&ldo;是不方便，但这不就找不着了嘛，知道在哪儿也去不了啊，总不能打车去闹吧。&rdo;

我问：&ldo;那里面的自己人怎么进出？&rdo;

我说：&ldo;哦，自己人都有车。实在不行，可以搭旁边信访办的车。&rdo;

健叔说：&ldo;还是上海文明啊。&rdo;

王超一听不服气了，说：&ldo;上海文明什么啊，听说不搬迁就断水。&rdo;

健叔说：&ldo;自己打水啊。&rdo;

王超说：&ldo;还断电。&rdo;

健叔说：&ldo;用电池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