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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第205章（第1页）

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听到这句话，嘴角的笑意骤然凝固了一瞬，随即又缓缓扬起，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他摘下太阳眼镜，露出一双深邃得近乎妖异的眼睛，瞳孔中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光点在旋转，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审视意味。

“呵……”他低笑一声，声音轻得像风穿过枯叶，“翠卡？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空气忽然变得粘稠，连远处战场上的轰鸣都仿佛被隔绝在外。妹心头一紧，本能地后退半步，手中的撬棍微微抬起。她不知道为什么，但从这双眼睛里，她读出了一种久远的、被尘封的熟悉感??就像某段记忆正试图从灵魂深处爬出来，却被层层锁链缠绕。

“我不叫翠卡。”她冷冷道，“我是曼露，白胡子海贼团的女儿。”

“女儿？”多弗朗明哥轻嗤，将太阳眼镜慢条斯理地夹回衣领，语气忽然转冷，“爱德华?纽盖特倒是挺会捡孩子啊。北境冰原上冻得快断气的小野猫，他也敢往怀里抱？”

妹瞳孔一缩。

北境冰原？

她从未向任何人提过那段记忆??那是一片被暴风雪覆盖的荒原，她只依稀记得自己蜷缩在一头死去巨兽的腹腔内，浑身结霜，意识模糊。是白胡子亲自带队搜救，在废墟般的营地残骸中找到了她。那时她高烧昏迷，嘴里喃喃着一个名字：**库洛卡斯**。

可那是谁？

“你到底知道什么？”妹握紧撬棍，声音微颤。

“我知道的可多了。”多弗朗明哥歪头一笑，眼神却阴沉如深渊，“比如……你体内流淌的血，根本不是普通人类的血。比如……你的‘重生’，并非偶然，而是某个古老仪式的结果。再比如……”他顿了顿，压低嗓音，“你之所以能穿越到这个世界，是因为‘门’本就为你敞开??而开启它的钥匙，正是我的弟弟，罗西南迪的心脏。”

时间仿佛静止。

妹脑中轰然炸响，无数碎片般的画面闪现：罗西南迪临死前的笑容、他胸口流出的蓝色血液、他最后那一句“对不起，翠卡”……

“你胡说！”她怒吼出声，一跃而起，撬棍带着破空之势砸向多弗朗明哥面门。

后者轻轻侧身，羽衣随风翻卷，竟未移动脚步分毫。“愤怒只会暴露恐惧。”他淡淡道，“你以为你是凭自己意志选择回到白胡子身边？错了。每一次决策，每一个念头，都在‘观测者’的剧本之中。包括你现在站在这里，与我说话。”

“闭嘴！”妹再次挥击，速度更快，力量更猛。

但多弗朗明哥依旧从容闪避，甚至开始一边踱步一边说话，如同教师训导学生：“你知道为什么汉库克会突然出现吗？为什么她看你的眼神那么复杂？因为她也‘见过’你??在镜中世界。那个由欲望与执念构筑的维度里，你是‘堕落女帝’，是她最恐惧又最渴望成为的存在。”

妹呼吸急促，额头渗出冷汗。

她想起刚才汉库克那句“快走”，以及那丝难以察觉的颤抖。原来……不是错觉。

“你们都被操控了。”多弗朗明哥停下脚步，直视她双眼，“伟大航路从来不是一个地理概念，它是一个活物，一个意识集合体。而你，曼露，你是被选中的‘变量’??唯一能够打破命运闭环的存在。所以他们怕你，监视你，利用你。就连老爹……也不全是真心。”

“不可能！”妹嘶声道，“老爹对我是真的！他救了我！他是我父亲！”

“那就证明给我看。”多弗朗明哥忽然伸手一指刑台上方，“去吧，冲上去，当着所有人的面抱住艾斯，告诉他你是来救他的妹妹。然后看看，战国会不会下令处决你??就在那一刻，你会明白，所谓亲情，是否经得起权力的一瞥。”

妹僵在原地。

她望着高耸入云的处刑台，艾斯的身影已被锁链牢牢固定，火焰般的头发在风中狂舞。她想冲上去，但她害怕??害怕多弗朗明哥说的是真的。如果她扑过去，海军会不会立刻认定她是刺客？如果白胡子不出手相护，是不是意味着……那份父爱，也只是表演？

“你在动摇。”多弗朗明哥冷笑，“因为你心里早就有答案了。你不是卧底，也不是巧合归来。你是‘重启者’，是系统为了修正偏差而投放的新棋子。但问题是……”他逼近一步，声音低沉如诅咒，“你已经开始产生自己的意志了。这才是最危险的事。”

妹猛地抬头，眼中燃起怒火：“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又怎样？我现在选择站在谁那边，是我自己的决定！我不需要什么命运安排，也不需要谁来定义我是谁！我是曼露，我只为我想守护的人而战！”

话音落下，整片空间似乎震颤了一下。

远处，波雅?汉库克蓦然回首，金色耳环轻轻晃动，红唇微启，似要说什么，却又终究沉默。

而多弗朗明哥，则久久注视着她，脸上神情变幻莫测。最终，他笑了，这次不再是讥讽或阴险，而是一种近乎惋惜的情绪。

“你知道吗？”他轻声道，“罗西南迪临死前最后一句话，不是‘对不起’，而是‘终于等到你了’。他等的不是我，也不是D的意志，而是你??穿越时空的‘她’。他说，‘翠卡回来了，一切就可以重新开始了’。”

妹怔住。

“翠卡……是什么意思？”

“古语，意为‘星辰之眼’。”多弗朗明哥仰望天空，乌云裂开一道缝隙，阳光洒落，“据说，只有看见未来之人，才能被称为翠卡。而你……已经看到了太多不该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