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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冰封湮灭（第1页）

下午一点五十三分。

秦凡和穆元卿来到了汉城路十七号，这是他们俩第四次来到这里，距离他俩第一次来到这里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天，但是这里的每一个场景给秦凡的感觉都极为深刻。

街上的行人很少，在秦凡的记忆中，这条街的行人一直是这么少，连续几次来到这里，秦凡似乎从未在路上遇到过其他的路人，这条街似乎是被这个城市遗弃了。

隔着很远的距离，秦凡已经看到了那扇狭小的铁门，那扇门的背后就是秦凡他们来到这里的主要目的。他们不知道蔡妍在没在这里，但是他们没有别的方向。

一道明亮的闪电从天空划过，在厚重的云层里似乎隐藏着一双阴暗的眼睛，在秦凡和穆元卿走来的路上，一直在凝视着他们。

“快下雨了。”穆元卿仰起头，慢慢的说。

尽管天空阴沉的像是黑夜一样，但是秦凡觉得不会下雨，即使天空划过再大的雷电，秦凡也不认为会下雨，他觉得头顶这片巨大的阴云即将消散。

他们的脚步停在了那扇狭小的门前，秦凡的手摸到了那扇门，它没有锁，秦凡轻轻的推开了它，一种幽静的气氛被他们给破坏了，在茫茫的黑暗中，秦凡的鼻子闻到了熟悉的腥味，他觉得他们仿佛进入了一个人的肠道一般。

穆元卿随身带着手电筒，他打开了电筒，一束明亮的光线照亮了这个狭小的空间，秦凡看到了墙壁上的涂鸦，这些东西此刻看来竟然有些狰狞。

他们在黑暗中慢慢的前进，脚步缓慢，内心因为恐惧而感觉到了紧张。在转过第-个转角的时候，他们看到了那条通往地下的楼梯，秦凡本能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此时此刻，这条楼梯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从天堂到地狱。

秦凡的脑中想起了但丁的《神曲》，他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阻挡他的豹、狮、和母狼，他的眼睛瞟到了一丝幽幽的火苗，如同地狱之火一样在他的眼前晃动。

穆元卿的身体震动了一下，他拍着秦凡的胳膊，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楼下有灯光，楼下有人！”

秦凡怔了一下，猛然回过了神，发现那丝火苗其实是楼下传来的灯光，秦凡也忍不住紧张了起来，他看了穆元卿一眼，低声说：“她在这里？”

穆元卿点点头，又摇摇头，意思大概是不确定吧。

秦凡也不再说话，他们两个一起向楼下走去，黑暗中已经听不到他们的脚步声了，但是每走一步，他们都能看见楼下慢慢扩散的灯光，那在他们的眼中越来越明显了。

渐渐的，秦凡和穆元卿的脚步停在了楼梯底层，他们绕过了一面阻挡在面前的隔墙，昏黄的灯光晃得他们有些刺眼，秦凡的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等到他适应了眼前的灯光之后，将手慢慢的拿了下来，他的眼睛看到了巨大的地下空间。

“你们来了。”

空气中飘来一阵轻柔的话语，秦凡看了一眼，声音的主人被一个高大的靠背遮掩住了，但是秦凡不需要看到她，就已经知道椅背后边的那个人是谁。他和穆元卿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个人一同走了过去。

秦凡的眼睛一直凝视着黑色的沙发靠背，他的瞳孔仿佛穿透了座椅，他看到了椅背后边出现了一张美丽的面孔，那是秦凡见过的最美丽的一个女人，但也是秦凡见过的最狠毒的一个女人。

他终于走到了蔡妍的面前，看到了她那张被上帝精心雕琢的面孔。

“你们来了，从你们第一次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最后的那一刻，你们一定会出现在这里的。”蔡妍微笑的看着他们，样子像是一个清纯的邻家女孩，但是她的面孔却让秦凡感觉有些恶心，罪恶与美丽的强烈反差让秦凡一瞬间很难适应过来。

“看你这样子，似乎是承认了。”穆元卿淡淡的说。

“我从没否认过什么，只是你们发现了而已。”蔡妍从面前的桌子上端起一杯酒，轻轻的送到了自己的嘴边，然后她又拿起了两个空杯，在里边倒了两杯酒之后送到了秦凡他们的面前，嘴里吐出了轻柔的话语：“请，我的两位客人。”

秦凡没有接她的酒，他怕自己喝下这杯酒之后就永远没有机会离开这里了。

蔡妍淡淡的笑了笑，似乎是在嘲笑秦凡的怯弱，她举起自己的酒杯，带着一丝挑衅与嘲讽喝干了杯中的酒，似乎是在庆祝着这场惨烈的自杀-般。

穆元卿的胳膊轻轻的撞了一下秦凡，然后眼睛向舞台那边看了一眼。秦凡的目光有些疑惑的扫了一眼，紧接着，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僵在了原地，他看到舞台上空悬挂着几具年轻的尸体，秦凡忽然想起了那天晚上，他和穆元卿在这里看到的那些尸体。

不，那些尸体已经被警方收走了，那这些......

“你们来晚了一步，他们已经没有活下来的可能了。”蔡妍淡淡的说，仿佛在谈论着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秦凡的心中忍不住生出了一种愤怒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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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很年轻，你疯了吗？”秦凡忍不住低声的怒吼。

“疯了？为什么要这么说？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没有比这更完美的归宿了，他们知道生命早晚都要经历这一天，他们只是将这一天提前了，而他们获得了更过，他们不必品味今后的痛苦，当然还有欢乐，这个我不能否认，但那又如何呢？”

蔡妍的笑容已经彻底的变质了，秦凡觉得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孩已经不是人了，而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她那副美丽的面孔蛊惑了多少年轻的生命？秦凡的心中燃起了无法熄灭的怒火，在他遇到了所有的罪犯中，再也没有谁会让他产生如此作呕的感觉。

“三个月前我还是一个平淡无奇的女孩，我有一个爱我的男朋友，我有我的生活，我很稳定，无论是先天而来的相貌，还是后天而来的努力，都没有人能够超越我。我是一个完美的人，我拥有着所有人都羡慕的美貌和生活，我一生下来就拥有了一切。”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也是我一直都想知道的事。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积极乐观的女孩，我在念大学的时候我曾经出版过一-本励志书籍，任谁都不会把我当成一个阴郁卑鄙的人，而我也确实不是这样的人，至少在三个月之前，我不是这样的人。”蔡妍淡淡的看了秦凡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