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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星娆:“可本宫觉得那并非困扰,而是提示,是在告诉本宫,重建东都一事麻烦诸多,难以顺遂。”
姜珣嗤笑:“殿下现在已是自寻烦恼了。木已成舟的事,想那么多做什么?更何况,此事并非殿下之?责,即便生了麻烦,也?自有人负担。”
“姜长史说的‘有人’,是指本侯吗?”裴镇的声音骤然?响起时,人已大步跨入屋内。
崔姑姑跟在他身后,领着驿馆的侍从鱼贯而入,在外?间摆下三张食案,一张居中,两张分?列左右,随后而来的侍从,手中端着热食,井然?有序的上前摆膳。
姜珣一愣,没?想到还有这个局等着他:“殿下这是……”
李星娆将姜珣的手札收好,悠悠然?起身,径自走向中间的那张食案。
“是这样,自本宫与二位相识以来,对你们之?间的恩怨也?略有耳闻,私心觉得那些事实在算不上深仇大恨。”
“当?然?,本宫也?知?不该擅自插手他人恩怨,只是姜珣乃本宫身边的近臣,宣安侯亦对本宫有救命之?恩,二位都与本宫有交情?,却又同时让本宫远离对方,这样彼此防备猜忌,本宫夹在中间,真的很为难。”
李星娆在中间的食案前坐下,双手用?时抬起作?请:“本宫刚回驿馆,也?没?来得及用?膳。方才与长史一番对话,让本宫忽然?有了这个想法,摆膳邀二位共进?,有什么误会?也?好当?面说清。若二位能给本宫这个薄面,就请入座吧。”
裴镇和姜珣谁也?没?动,眼神交锋。
少顷,姜珣微微一笑,对裴镇搭手一拜:“侯爷先请。”
裴镇抬手:“长史也?请。”
刚说完,二人一道入座,谁也?没?和谁客气,李星娆只觉左右各有一道气势压下来,只管居中端坐,从容招待。
裴镇提起酒壶,神色平静道:“原来殿下午间所梦是与东都有关,难怪睡的不甚安宁呓语不断,东都由臣负责,殿下不必过于操心。”
说完,将那盏酒放在了公主的面前:“酒不宜贪杯,但浅饮几盏,可助睡眠。”
姜珣诧异看向李星娆,眼神明晃晃的酝酿出一句质问:你们睡了!?
李星娆被姜珣的眼神灼了一下,盯着面前的酒盏,有点?好笑。
“至于姜长史,倒也?不必过于忧患,以往本侯欣赏你才能,手段上的确是过火了些。但归根究底,你我皆是魏臣,奉的是同一君主,既殊途同归,又何来敌对?”
说着,第二杯酒递到了姜珣面前:“薄酒敬君,往事两清。”
李星娆眼神轻动,看了裴镇一眼。
她?明明什么都没?说,他却比想象中配合。
姜珣盯着裴镇亲手递到面前的酒盏,笑着摇摇头?,接下了那盏酒放在面前,并未饮下:“下官何德何能,担得起侯爷这般礼待。”
“姜长史一日是殿下的长史,就担得起本侯的礼待。”
说完,裴镇最后给自己斟了一杯,且率先提盏:“先干为敬,请。”
李星娆很给面子的跟着提盏,浅浅饮了一口。
姜珣看看裴镇,又看看李星娆,轻笑一声,终于也?端起了那盏酒。
第一盏酒过,裴镇自在的提筷夹菜,自在的吃起来。
行伍出身,讲究的就是吃饱了才有力气,所以进?食认真,毫不浪费。
李星娆自从噩梦醒来,也?不似从前那般矫揉造作?,尤其经历了梦中艰难的一段旅途,她?对高床软枕锦衣玉食开始有了珍惜之?心,吃饭都更认真。
姜珣看着两人当?真在认真吃饭,仿佛这个时候谁局促不自在,谁便矮了一截似的,心下一横,也?提箸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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