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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第3页）

&ldo;厂长，冷饮都让上午那两拨记者喝光了！&rdo;

&ldo;再找保管员领几瓶嘛，快去！&rdo;

秘书轻盈地旋了出去。

厂长吸着一支烟，看着她说：&ldo;吴茵同志，我们好像见过面嘛！&rdo;

她笑了笑，说：&ldo;厂长，是见过。我被从报社除名，下放到印刷厂的第一天，

您找我谈过话。&rdo;

&ldo;哦？是吗？&rdo;厂长显出极其高兴的样子，&ldo;我和你谈了些什么呢？你还能

回忆起来么？认真想，认真想想。&rdo;

&ldo;这不用好好想。当时的情形我记得很清楚：您坐着，我站着。

您说：&lso;你的错误报社领导对我讲了，你要在车间里好好劳动，彻底改造资

产阶级思想意识。&rso;……&ldo;六年来，她第一次和厂长面对面地坐着说话。她很局

促，不明白究竟出了什么事，低下头静等厂长讲话。

&ldo;噢，噢，是这样。你记性真好，我倒是一点也不记得了。当时我就对你说

了那么几句话？&rdo;

&ldo;是的。就说了那么几句话。&rdo;

&ldo;就说了那么三句话……&rdo;厂长似乎颇觉遗憾，吐出口烟，沉默片刻，又道，

&ldo;不过那三句话对你很重要是不是？奠定了你后来高尚思想的基础是不是？刚才

省报宣传教育版负责同志还亲自打来电话，再三强调，一定要帮你寻找到高尚思

想的可信来源……&rdo;

&ldo;厂长，我不明白……我不知道……&rdo;她抬起头望着厂长，她是糊涂到家了。

厂长用手势制止了她的话，站起身，来回踱着步子，一边思索，一边自顾自

地说将下去：&ldo;一时自己也不明白，这没什么，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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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年轻同志犯了错误，犯了错误并不可怕嘛！下放到了一个新单位，新单

位的领导并没有歧视她，也就是你，吴茵同志；作为新单位的领导，我当时勉励

你放下包袱，彻底改造头脑中的非无产阶级思想意识，这些话使你心里感到非常

非常的温暖，是不是？你当时哭了？……&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