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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第3页）

她那张脸上逼退了，但也仅仅是逼退了而已。一部分逼退到心灵深处，一部分逼

退到眼里。心灵深处已再无法容纳。眼里那一部分便凝聚在眼里，占领在眼里，

使她的双眸忧郁而沉静。

&ldo;是我不好……&rdo;她说，声音很低。

&ldo;什么不好？……&rdo;

&ldo;教宁宁叫我妈妈……&rdo;

&ldo;这有什么！&rdo;

&ldo;你心里没不高兴吧？&rdo;

&ldo;怎么会不高兴呢？这一年宁宁多亏你抚养。&rdo;

一年……整整一年……多么不容易的一年啊！对她是不容易的一年，对他也

是不容易的一年，对吴茵更是不容易的一年。吴茵由于&ldo;一机厂事件&rdo;的历史债，

失去了记者证，下放到印刷厂。他由于吴茵，愤而辞职，当时刚找到了活儿，给

一家被盗了两次的商场打更，天天夜里冒着很可能&ldo;再来一次&rdo;的凶险。

他说：&ldo;宁宁胖多了。&rdo;

&ldo;是么？&rdo;她微笑了一下。这一笑流露出一点儿欣慰，这一点儿欣慰也交织

着忧郁。

&ldo;宁宁，跟爸爸去，好乖……&rdo;

&ldo;不，不！妈妈，妈妈！……&rdo;

在&ldo;爸爸&rdo;和&ldo;妈妈&rdo;之间，儿童大抵选择后者。

&ldo;我今天不抱他走？&rdo;

他期待她的回答。

她沉默。

他便将宁宁放下了。

&ldo;你还是今天就抱他走吧。&rdo;

她虽然这么说，却将宁宁抱在自己怀里。

他犹豫片刻，说：&ldo;也许……你抚养他更好？……你决定吧，反正我们都是

为这孩子……&rdo;

她缓缓放下宁宁，走到窗前，背对他望着窗外。四月，窗前小院里的积雪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