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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第2页）

走了。这件事儿你自己还记得么？……&ldo;

他摇了摇头，像听老头儿讲别人。

&ldo;那一年年底，你的大照片上了光荣榜。我一眼就认出了你。

我站在光荣榜前瞅着你的大照片，心说：&lso;小子，我还欠你一级工资呢！好

好儿干。下一年再做了先进生产者，老子提拔你当车间主任。&rso;第二年你又是先

进。我本想就提拔你了，可是这些年我太信不过你们年轻人了。我怕你是风景儿

有限，兔子尾巴长不了。我便常打听打听你的一贯表现。你还真够给你爸争脸的，

第三年又弄了个先进。我想，老子再不提拔你，老子就不公道了！厂党委会上，

我就替你评功摆好。有人说你太年轻。我说：&lso;三十多岁了当车间主任，年轻个

屁！&rso;有人说你不是党员。我说：&lso;这不是选党委！&rso;他们仍不明确表态。我火

了，又说：&lso;提拔个车间主任就这么使你们为难？你们再没话可讲就证明你们同

意了！最迟下个星期内，向全厂公布！&rso;实话告诉你，没有我你当不上车间主任

!当先进的不见得就能当上官。能当官的不见得非是先进！走的不是一根神经。

如今某些人，先进永远留给你去争取，官永远留给他去当。

让你务&lso;虚&rso;，他自己务&lso;实&rso;。小小一个第二车间主任，科长级，你知道

全厂共有多少人瞪大了眼睛削尖了脑袋要抢到那位置？谅你小子也不知道！不是

我一锤定音，你这辈子光当先进吧！你小子总算没辜负了我，闹腾得挺行。又给

老子闹腾了个连续三年红旗车间。你以为你那主任当得消停啊？两个月前还有人

往局党委写匿名信，告你，告我。告你这主任是八百元钱走我后门当上的。告你

们车间的红旗是假的，我硬赏给的。老子从来只赏官，不赏红旗。老子也讲究个

务&lso;实&rso;！还告你怎么样拎着名酒往我家送……&ldo;

&ldo;那不是名酒，是一般的酒。不过泡了人参鹿茸。返城时我给我奶奶从北大

荒带回来的。她死了，我爸喝着冲，说您爱喝冲酒，关节又不好……&rdo;

&ldo;也告你几年前组织过全市知青大示威！如今仍跟些可疑的人交往，是社会

不安定因素，告到了公安局。公安局到厂里来看过你的档案！留下话说：只要发

现你有可疑行动，应向公安局及时反映！……&rdo;

&ldo;王八蛋！……&rdo;

&ldo;王八蛋暗中监督着你这红旗车间主任正对劲！谁叫你小子官运亨通，平步

青云！&rdo;

&ldo;这……这完全是您一手……&rdo;

&ldo;别扯上我！再听你自己这么说，老子用手杖敲你！你有个哥儿们叫严什么

东是不是？你别瞪眼！有没有？……&rdo;

&ldo;有……&rdo;

&ldo;干什么的？&rdo;

&ldo;个体户……&rdo;

&ldo;你一个国营厂的车问主任，跟个体户瓜葛什么？和他做着买卖呢？图他钱

?嗯？&rdo;

&ldo;没有……&rdo;老头儿这么判断他和严晓东的友情，他觉得受了奇耻大辱。愤

愤地又补充了句：&ldo;谁这么以为，我操他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