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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3页）

你知道我虽报复了你，我的良心为此多么内疚么？幸亏你没死啊，这是命运

可怜你和我！一报还一报，就让咱俩的情账从此一笔勾销吧！……

他又喝了一大口酒。

严晓东还欲说什么，姚守义举杯道：&ldo;喝酒，喝酒！志松，你别信晓东的话，

没那么严重。&rdo;

王志松恶狠狠地说：&ldo;以后你们再当着我的面提这件事，我就对你们不客气。&rdo;

&ldo;再也不提了，再也不提了。&rdo;姚守义呷了一口酒，接着说，&ldo;男子汉大丈

夫，做过的事绝不后悔！谁后悔谁是王八蛋！我返城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报复，

所以我理解你。我弟弟对我说：&lso;哥，你得帮我去报复！街头有个坏小子，欺负

过我。有次他和另外几个坏小子，把我绑在树上，和一只野猫绑在一起。&rso;我这

才知道，他脸上的几道疤是怎么留下的。这他妈的是要影响到他将来找对象的！

我问：&lso;以前我探家时你怎么不告诉我？&rso;我弟说：&lso;以前不敢告诉你，怕你找

他算账。你走后，他更欺负我！&rso;我说：&lso;如今你不必怕了，你哥返城了！这个

仇你哥一定替你报！&rso;晚上，我就让我弟带我去找那个坏小子。我拿了一根大棒，

从外面一块块敲碎他家的玻璃，敲得一块都不剩。然后，一脚踹开了他家的门。

那坏小子结婚了，已经和老婆孩子躺在被窝里了。他一见我弟，立刻明白了，光

着膀子坐起来，低声下气地说：&lso;别吓坏了我爱人和我孩子，你们容我穿上衣服，

离开我家，随便你们把我怎么样都行。&rso;他老婆从床上扑下来跪在我跟前，只穿

着短裤和内衣，抱住我的一条腿，浑身哆哆嗦嗦地说：&lso;你们就饶了他吧！你们

就饶了他吧！我知道他以前做过一些坏事，你们要报复，就报复我。要打，打我。

我替他挨着。&rso;孩子吓得哇哇哭，抱住那小子的脖子嚷叫：&lso;爸，我怕，我怕呀

!&rso;那一时刻，我突然觉得，自己在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面前，是多么凶恶！那

天夜里真冷。西北风呼呼地从没有了玻璃的窗口往屋里灌，刮得墙上的画和挂历

哗啦哗啦响。那一家三口冻得瑟瑟发抖，那女人的嘴唇都冻紫了。我手里的棒子

无论如何也举不起来了，我一转身走了出去。我弟跟出来，问我：&lso;就这么便宜

他了？&rso;我甩手给了我弟一耳光……&rdo;

三个返城知青，各自注视着自己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