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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程璧终于翻出低枕往贺停云怀里一塞，看人有些愣着不说话，问：&ldo;想要换别的?只要你不会睡觉的时候把枕头往腿里夹，这些都任你挑。&rdo;

贺停云被这句打趣的话逗笑了，&ldo;我喜欢夹着别的东西睡。&rdo;说完还朝着程璧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坏笑。程璧嗤笑了声没理，又从旁边的抽屉里翻出被套和枕套，以行动催促着贺停云离开。

贺停云看了眼满抽屉的东西，还没闹明白都是些什么东西呢，程璧抓着就往外走了。&ldo;你就这么随便拿了?不分大小的?&rdo;贺停云一句话完全暴露了自己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本质。

&ldo;枕套基本都一样大小吧?&rdo;程璧竟然也迟疑了下，&ldo;反正我都按照一个尺寸定做的，大了小了，贺老板你将就下?&rdo;

贺停云笑着摇头，&ldo;不将就，哪里将就了，第一次遇上能挑枕头的地方。&rdo;程璧站在床边将被套铺展开，&ldo;自用全真丝四件套，首次对外开放的豪华房了，希望贺老板住得满意。&rdo;

铺完床，把睡熟的乔小远抱进房间，程璧就把所有的空间留给贺停云了。&ldo;你休息吧，客厅随意，我先回房了。&rdo;

&ldo;不聊聊天吗?&rdo;贺停云说，&ldo;民宿老板不都很健谈吗?我睡还早呢!&rdo;

程璧早看出这个贺老板对自己的过分热情了，至于为什么程璧没闹明白，总不至于是看上自己这大老爷们了吧?要平时，开瓶酒两大男人扯扯皮也就算了，但今天程璧实在是没心情。

&ldo;看会儿电视，家里电视连着网所有的会员都买了，我先睡觉去了。&rdo;程璧生怕贺停云再抓着自己问东问西，说完这个赶紧往自己房间跑。

没得逞的贺停云只能忿忿地按着遥控器，睡觉?乔小远都骗不了!联想到下午程璧一脸心事的样子，贺停云所有的好奇都被勾起来了。但奈何自己就只是一个偶然出现的陌生人，三言两语敲不开小玉的嘴。

程璧回到房间，关上门，客厅里不停切换电视频道的声音远远地传来，但这并影响不了他。程璧只开了床头的两盏小灯，坐在沙发上发着楞。手机就在茶几上，伸手就可以拿到。但程璧就只是看着它，没有动。

他和初晓在一起，再到最后分开，说来两年多，可真正在一起的日子，似乎掰着手指头就能数过来了。程璧本来以为，他们会在一起很久，结婚、生子，两人从此绑定在一起过完这一生。在一起的时候，程璧从没想过他们会分开。而分开了，程璧也没想过他们会再复合。只是程璧没有想到，初晓那么快就会结婚。下午从程庞的口中知道这个消息开始，程璧就一直在问自己，后悔吗?脑海中不断浮现的，是他们少有的真正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时光，他们走遍了这个村里的每一条弄堂，爬过了后山的每一条路，程璧不自觉地回忆着，然而事实却是他们没有在一起。

程璧拿过了手机，那个熟悉的对话框头像早被各种新的消息淹没在了联系人列表里，程璧只能通过姓名搜索找到她。点开对话框，他们最后的对话，一个说&ldo;分开吧&rdo;，一个说&ldo;好&rdo;。程璧麻木地点开朋友圈的消息，看到了让程庞&ldo;艹&rdo;的消息。红色的结婚证和双人额头相贴的结婚照。

程璧看着照片里的笑得很甜的人，更加沉默了。

过了很久，似乎连客厅的声音都变小了很多。

程璧忽然想到家里还放着想要送给初晓的相册，一时间只想把东西翻出来扔掉。他在床头柜没找到，在茶几、书篮子里都没找到，终于气急败坏地打开房门跑去客厅，一定是放在那边了!

贺停云一个人电视看着没劲，刷刷手机看两眼电视屏幕，努力给自己酝酿睡意。好不容易心情平复了点，开始看晚间新闻了，却看见程璧一脸严肃地出来了。

贺停云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说话，程璧已经先说了一声抱歉，&ldo;我找个东西，不好意思。&rdo;程璧坐在电视机脚下，翻着柜子。

正愁没人理的贺停云坐在程璧脚边，膝盖对着膝盖，问：&ldo;这么了?找什么呢?&rdo;

程璧的声音听上去没变化，但表情却绷得很紧，&ldo;没事，你接着看电视吧。&rdo;

&ldo;哥帮你分析分析啊，有事被一个人扛着啊，说出来就好受了。&rdo;贺停云膝盖撞了下程璧，&ldo;你现在看着可难受了。&rdo;

程璧停下了手上翻腾的动作，抬眼了看了看贺停云。&ldo;我年纪比你大。&rdo;

&ldo;哥，你有什么不高兴的跟我说说呗，&rdo;贺停云毫无心理障碍地转换了身份，&ldo;我帮你换个角度看问题。&rdo;

程璧以为贺停云已经去睡了。一出房门发现贺停云还在的时候，程璧心里已经清醒了几分。现在被贺停云缠上不放，更是有一种力不从心感油然而生。程璧绷起的心忽然就松了一口气，一点点地恢复了平静。

&ldo;你帮我看看，那几个抽屉里有没有一本相册。&rdo;程璧说。

贺停云抓住了这个松口的机会，与程璧拉开了点距离去翻柜子的另一边。一拉开抽屉，贺停云就发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他稍微侧过了一点身子，挡住了程璧的视线，然后自己翻开了相册‐‐全是同一个女人的照片。呵，跟我开玩笑呢?竟然有对象?

贺停云不发一言地把相册递给了程璧。程璧沉默地接过，翻开，然后把照片一张张抽了出来，相册扔进了手边的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