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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剥壳（第1页）

[rg]

五条悟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正在和硝子医生争抢那支稳定剂。家入硝子执意认为我需要注射，我不同意，于是那支安瓿瓶在我手里和她手里推来抢去，最后被五条悟劈手捞过。

“诶——这是什么？”他捏着那支稳定剂发问，对着光去观察里头金色的液体。实际上我也不知道他隔着眼罩能不能看到，姑且算作可以吧。

我没什么好气朝他伸手：“还给我！”

五条悟笑起来：“不给！”转手就把稳定剂交给硝子，“要听医生的话哦，难道小狗还在害怕打针吗。”

我叹口气，感觉有些头痛：“怎么可能，只不过我带来的稳定剂只有这么多，没有了就没有了。现在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情况，就算不用药，过两天我自己也会好。”

说到这里，我想起什么，低头去找地上我的鞋子：“不过我是怎么回来的……他们三个还好吗？”

我得去看看。

在检查过虎杖的情况之后，我整个人就断片了。严重耳鸣，眼前发黑，不难猜测原因——我真的很久没有这么超强度的使用过我的源石技艺了，虽然，实际上，我似乎并没完成什么超常规的操作。使用自己的源石技艺对一枚子弹进行赋能，这样简单的过程，罗德岛内对弹药有特殊需求的狙击干员们每天都会重复很多次——哪怕是有一些更加精细的操作，也不应该是会引起不良反应的程度。

这完全是我自己的问题。实际上，我应该说，我真的很久都没有认真使用过“我自己”的那种特殊的源石技艺了。一点点的程度偶尔会有——比如在确认敌人落单周围空旷时，在弹头上附上一丁点我翠绿的火焰以确保能够快速杀死对方。但是像今天这样，改造一枚完全没有弹药的空包弹，从那以后基本都没有了。要不然我也不会有那么多提前准备好的高额赋能的特殊□□，还被我小心谨慎地锁起来。

“安心啦，他们三个早就活蹦乱跳了！一个一个都想来探望你，被硝子赶出去了。”五条悟按着我的肩膀把打算跳下床的我摁回坐姿，竖起食指在我面前摇了摇，“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哦，那是什么药？”

“是稳定剂。”我老老实实回答，“我是感染者，感染了矿石病。矿石病无法被治愈，稳定剂是用来缓解不良反应、延缓扩散症状的。”

想到这里，我隔着衣服摸了摸自己左侧的胸肋上那一片结晶，说道：“大概就在这个位置，那天我给硝子医生看过，你还问我们在做什么。”

五条悟做出一个“原来是这样”的恍然大悟的表情：“是这样啊！所以会痛吗？”

有时候还挺疼的，我想。我不清楚别的感染者会不会感到痛，我是会时常感觉到疼。那片结晶生出来的地方不太好，胸肋的位置，离肺叶或许很近，要不然我也不会在深呼吸和喘气时感觉那里在隐隐的疼。每一次胸腔剧烈起伏时，都会痛，像是结晶刺穿了我的肺叶和皮肤，在我努力呼吸的时候，扯着我的脏器和神经。

“不会痛。”我告诉五条悟，“会痛的话可能是因为趴着睡觉硌到了。”

我还惦记我那支稳定剂，但是家入硝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病房。五条悟似乎还想问问题，但是我已近跳下病床把我的短靴从床底下够了出来，打算去寻三个一年级生了。

穿好鞋，我想了想还是多解释了两句：“稳定剂也只是治标不治本，有没有都一样。更何况我今天的反应并没有很严重——”

我认为已经很严重了，代号前辈。”是推门走进的伏黑惠，打断了我的话，“你摔倒的时候睁着眼睛，喊你的时候你好像都没听到。啊，现在耳朵还好吗？”

我摇了摇尾巴：“现在听觉敏锐，完全没事了。”

伏黑惠看起来很健康，虽然没有像五条悟说的那样活蹦乱跳，大概因为他本身也不是什么会活蹦乱跳的人吧。被我仔细打量着，他似乎有些尴尬，转过头去咳了一声：“大家很担心你……他们两个已经完全没事了，大概等一会就会过来。”

我刚想同他说什么，五条悟却站了起来：“啊，惠。既然确认过小狗已经没事了，就去通知一下虎杖和钉崎不要担心啦！”

他在赶伏黑惠走，伏黑惠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转头看向我，对我点了点头，离开病房前停了一下，说道：“对了，谢谢小狗前辈……钉崎让我转告你，说，烧起来是真的很漂亮。”

“你有什么话想要问我？”我问五条悟。这个人靠着门板站着，抄着手，看起来闲散自得又漫不经心。但我隐隐觉得不安，忽然有一种我将要被凯尔希问话的错觉。

“硝子抽取了你的血样做了简单的分析。”他说道，“发现了奇怪的结晶，除此之外的指标都很健康——哦，她说你血脂低过正常数值了，建议你好好吃肉。”

我不知道他提起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有什么答什么：“那些结晶就是血液里的源石结晶——你们没有直接碰吧？”

五条悟摇了摇头：“没有。在此之前，硝子也研究过一支你的药剂，当时她发现其中有些成分无法被定性。换句话说，甚至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提取过你的血液结晶后，硝子发现，它们之中有部分结构是相似的，可以发生反应。”

我不知道五条悟说这些是为了什么，便没有说话。

他转头看向我，捏着眼罩的一角掀开，露出那双过分漂亮的、仿佛可以看穿我的蓝眼睛来，轻声说：“你会死的。”

“我不明白，人们都会死的。”我干巴巴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