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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甩掉了靴子,将脚浸泡在河水中,身后是一叠干净的胡服,而身上那件浅蓝色的汉裙,被她褪去了外裳,皱巴巴的扔在一旁。
竺一禅看到她裙摆下露出的小腿,紧致结实,散发着健康的光泽。河水打湿了绕在她脚踝上的狼牙吊坠,渐渐渗透进表面,那干裂枯燥的内里,也随之湿润了起来。
竺一禅陡然起身,吓得苍云一激灵。
她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瞪大眼睛问道:“怎么了?有蛇?”
竺一禅合掌于胸前,紧紧盯住自己的指尖,双耳绯红,强装镇定地责问道:“光天化日之下,你怎可宽衣解带,赤身而坐?”
“我没有啊。”苍云拎了拎自己的领口,莫名其妙地说道:“这里面不是还有几件吗?”
竺一禅又快速地瞥一眼苍云的小腿,然后立刻低下头,语无伦次地说道:“诸恶业中,唯色易犯。众目睽睽之下,披头跣足,如播撒鸩毒,有损福泽,更是伤生败德。”
“你说话越来越难懂了。”苍云绷直腿,用力在河面上甩了甩,“这是腿,只是腿,走路用的腿,踢人用的腿,是你自己看到腿,就联想到其他什么,关我什么事?”
她又把手一挥,没好气地说道:“你看看周围,也没人注意到我,大家各忙各的,只有你大惊小怪的。”
竺一禅哑口无言,背过身去。
苍云继续编着辫子,纳闷地说道:“有的时候我真搞不懂你,别人乱作一团的时候,你冷静得好像块千年老冰;别人好好的时候,你又突然跳起来胡言乱语。”
她编好辫子,套起外裳,穿上靴子,跳到埋着头的竺一禅面前,轻快地问道:“这下行了吧?满意了吧。”
“我哪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竺一禅闷声说道,他重新抬起眼,却看到苍云又开始宽衣解带。
“你是不是疯了?!”竺一禅生气地问道。
苍云没有回答,她两眼发直地盯着一个地方,好像发现了什么。她绕过竺一禅,脱下的外套和鞋子,扔在河边,然后一头扎进了水里。
“你……”竺一禅瞠目结舌,不会游泳的他,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连忙把纥骨氏的人喊了过来。
等众人见怪不怪地聚到河边时,苍云正拖着一个木箱,往岸上走。她全身湿漉漉的,但难掩兴奋之情,大声喊着族人们来看,说是在河里发现了一个宝箱。
木箱是被锁住的,苍云拿来一把小斧头,将锁劈开。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她掀开盖子,结果大失所望,别说是新奇的玩意儿了,连平常可见的东西都没有,只有一些湿答答的、已经泡烂的植物沉在箱底,看上去好像是药草。
苍云不甘心,翻动着腐烂的药草,只发现几个巴掌大的小陶瓶,她将木塞拔开,晃动了一下瓶子,倒出来的,只有河水而已。
众人催促着苍云去换身干净衣服,苍云白忙了一场,沉着脸走了,早已把竺一禅抛之脑后。
竺一禅松了一口气,又看了看木箱,想着这箱子是掉进河里,还是被人扔进去的,那些植物真的是草药吗,如果是,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无药可医了。
正当他低头沉思的时候,远处传来了纷乱的马蹄声,苍云没来得及换衣服,湿答答地冲了回来,飞快拿起了弓箭。
一群人马正奋力向他们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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