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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2页）

霍珩踱步到门前，大雨哗哗地下，天地间一片渺茫，他举目远眺。

本来，他是不甚在意怀帝是死是活的，不过现在……

永宁往西五十余里外。

怀帝的境况比想象中还要槽糕。

当初他带出洛阳的万把南军，已十去八九。原因却并非受到攻击。

实际上，周边诸侯都已知悉洛阳大变，只是谁也不愿意接手怀帝这只惊弓之鸟，只装聋作哑，作壁上观。

当初怀帝出逃时间太过紧迫，卫尉准备的粮草并不充裕，加上被凉州李乾追赶时，御驾一行从上到下无不惊慌失措，拼命奔逃时，竟还将粮草丢失了大半。

銮驾出逃不足三日，粮草几近告罄。

被吓破胆的怀帝一路只捡偏僻处走，遇城镇不敢停留，强征也无处征。于是，他下令一日一餐，底层士卒更是只有一碗如清水般的薄粥。

吃不饱，还得不停赶路。一顿还好，两天过去，人就散得差不多了，杀也禁不住，如今怀帝身边，将士人数不过千余。

&ldo;启禀陛下，前面就是洛水了。&rdo;

栗忠奉命纵火长秋宫，被晚一步赶回的晏一当场愤怒斩杀，回不来了。出逃这些天，一个名文显的小个子内侍机灵懂事，每每能出些可行的主意，已成天子跟前颇得宠信的人。

&ldo;洛水?&rdo;

怀帝探头掀起帷幕，露出一张青白凹陷的面孔。不过数日，他就憔悴得脱了形。不过也难怪，如今的最好的官道也就是细黄土路而已，大雨冲得坑坑洼洼，即使天子车驾赶路滋味也极不好受。

养尊处优的帝皇，如今是身心双重折磨了。

&ldo;是的陛下，我们并无渡船。&rdo;

车驾又猛烈颠簸一下，两名宫娥赶紧去搀扶差点被抛出车外的怀帝。文显好不容易重新跪好，忙道：&ldo;这洛水，我们怕是过不去了，要不往东，要不往西。&rdo;

&ldo;往东?往西?&rdo;

怀帝面露迟疑，见眼前的文显欲言又止，他连忙道：&ldo;你有何主意，还不速速道来?&rdo;

&ldo;是，陛下。&rdo;

文显连忙磕头，面露担忧：&ldo;陛下，这往东，可正是洛阳方向啊!&rdo;

&ldo;那往西，往西!&rdo;

怀帝一个激灵，连声喝道：&ldo;你快去传庞爱卿来，我们往西去!&rdo;卫尉，姓庞。

文显垂下的眼睑遮住眸中喜意，飞快磕了一个头：&ldo;陛下英明，奴婢这就去!&rdo;

&ldo;汉中郑泗，正是宗室，或陛下可西去汉中，诏郑侯出兵，歼灭洛阳诸逆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