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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2页）

那个当下推着我转身的那种怕，不是一时的青春懵懂，它一直都在，没有因为时间的延长而模糊。

时间或许会淡化伤痛，但不会泯灭态度。

抹去一切虚浮，六年后我的迫切靠近，与当初填报北京的志愿时的盲目，何尝不是一样的，一样的看不清楚自己，也偏执到不想去看清楚。

不管不顾只想要幸福。

可那种幸福，到底是虚浮的。你能想象吗?女儿在对面意图明显地勾诱，姿态优雅地谈着青春，却浑然不知母亲已在手机的彼端谈好价码。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或许就像景向晨所说的，我骨子里有股自相矛盾的邪气，已病入膏肓。所以我放弃挣扎，心和命，矛盾的双方，谁赢了谁就拖着我沉溺吧……

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工作时尽心尽力，回到公寓一动不动。

景向晨公司的专题片实地拍摄时，我去了一趟现场，那个无边的黑夜后，再次见到他。

&ldo;小言，找个地方聊聊吧。&rdo;

还是重逢后的那家咖啡厅，他依旧很绅士地帮我拉了拉座椅，很娴熟地点了两杯咖啡，和上次一样的口味。

&ldo;你瘦了。&rdo;

望着对座他稍显瘦削，眉宇之间隐着沉郁的脸庞，我多日来麻木的心隐隐揪痛。

&ldo;是吗?&rdo;他摸了把下巴，嘴角扯出的笑有点勉强，&ldo;最近失恋，心情不好。&rdo;

沉默。

咖啡馥郁的香浓袅袅盈于鼻尖，我却只闻到苦味。

沉默了好一会儿，景向晨先开了口，嘴角微微弯着，眼底却是淡淡的。

&ldo;听说过一句话吗?如果有人找了你很多年，不是真爱，就是追债。&rdo;

隔着桌子，一张长长的纸条被推移过来：&ldo;这是所有的转账记录。&rdo;

我拿过长条单子认真地看，细细地研究，最后将单子放在自己的咖啡底下，抬眸笑笑。

&ldo;这么多，我没那么多钱。&rdo;

&ldo;可以分期。&rdo;

我的嘴角一直是弯着的。我说：&ldo;好。&rdo;

&ldo;还完了，跟我结婚。&rdo;

景向晨看着我，缓缓地说着这句话，眼底的那种淡变深，深的忧伤，深的教人心疼。

嘴角的笑意还在，我的眼角却忍不住地扑簌着潮湿，只得别开脸。

窗外的天空好蓝好蓝，蓝得好像没有一丝瑕疵，纯净得令人向往，又不敢想往。很长很长时间之后，我盯着那片无可挑剔的蓝，轻轻地说：

&ldo;那么多，我怕是一辈子都还不完。&rdo;

久久的无声，我的颈窝有了温温的感觉，耳边是压抑的发闷的声音。

&ldo;我该拿你怎么办?&rdo;

天边的蓝瞬间模糊成一片。

&ldo;告诉我我该拿你怎么办?&rdo;

&ldo;对不起。&rdo;声音有些哽咽，我却依然没有转过头。

我只能盯着那片蓝。不然我不能保证自己，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失控。

&ldo;我不要对不起，我只要你的爱，你就大方一点，或者自私一点，给我好不好?不要想别人……只想你和我好不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