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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第2页）

想到阿祥，便即问道：&ldo;老张，前面有家杂货店，老板姓魏，你认不认识？&rdo;

&ldo;我们是同行，怎么不认识？你问起他，总有缘故吧？&rdo;

&ldo;他有个女儿，也叫阿巧，长得圆圆的脸，倒是宜男之相。你总也很熟？&rdo;

听这一说，张胖子的兴致来了，精神抖擞地坐直了身子，睁大眼睛看着胡雪岩，一面点头，一面慢吞吞地答道：&ldo;我很熟，十天、八天总要到我店里来一趟。&rdo;

&ldo;为哈？&rdo;

&ldo;她老子进货，到我这里来拆头寸，总是她来。&rdo;

&ldo;这样说，他这个杂货店也可怜巴巴的。&rdo;

&ldo;是啊，本来是小本经营。&rdo;张胖子说，&ldo;就要他这样才好。如果是殷实的话，铜钢银子上不在乎，做父母的就未必肯了。&rdo;

&ldo;肯什么？&rdo;胡雪岩不懂他的话。

&ldo;问你啊！不是说她宜男之相？&rdo;

胡雪岩愣了一下，突然意会，一口酒直喷了出来，赶紧转过脸去，一面呛，一面笑。将个张胖子槁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

&ldo;啊老张，你一辈子就是喜欢自作聪明，你想到哪里去了？&rdo;

&ldo;你，&rdo;张胖子嗫嚅着说，&ldo;你不是想讨个会养儿子的小？&rdo;

&ldo;所以说，你是自作聪明。哪有这回事？不过，谈的倒也是喜事，媒人也还是要请你去做。&rdo;接着，胡雪岩便将阿祥与阿巧的那一段情，都说给了张胖子听。

&ldo;好啊！&rdo;张胖子很高兴地，&ldo;这个媒做来包定不会&lso;春梅浆&rso;！&rdo;

&ldo;春梅浆&rdo;是杭州的俗语，做媒做成一对怨偶，男女两家都填怨媒人，有了纠纷，责成媒人去办交涉，搞得受累无穷，就叫&ldo;春梅浆&rdo;。老张说这话，就表示他对这头烟缘，亦很满意，使得胡雪岩越发感到此事做得惬意称心。一高兴之下，又将条件放宽了。

&ldo;你跟魏老板去说，入赘可以，改姓不可以，既然他女儿是宜男之相，不怕儿子不多，将来他自己挑一个顶他们魂家的香烟好了。至于阿祥，我叫他也做杂货生意，我惜一千银洋给他做本钱。&rdo;

&ldo;既然这样，也就不必谈聘金不聘金了，嫁妆、酒席，一切都是男家包办，拜了堂，两家并作一家。魏老板不费分文，有个女婿养他们的老，有这样便宜的好事，他也该心满意足了。你看我，明天一说就成功，马上挑日子办喜事。&rdo;

&ldo;那就重重拜托，我封好谢媒的红包，等你来拿。&rdo;

&ldo;谢什么媒！你帮我的忙还帮得少了不成？&rdo;

谈到这里，小徒弟捧来一大盘油炸臭豆腐千，胡雪岩不暇多说，一连吃了三块，有些狼吞虎咽的模样，便又惹得爱说话的张胖子要开口了。

&ldo;看你别的菜不吃，发牙豆跟臭豆腐干倒吃得起劲！&rdo;

胡雪岩点点头，停著答道：&ldo;我那位老把兄秸鹤龄，讲过一个故事给我听：从前有个穷书生，去庙里住，跟一个者和尚做了朋友，老和尚常常掘些芋头，偎在热灰里，穷书生吃得津津有味，到后来穷书生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飞黄腾达，做了大官，衣锦还乡，想到偎芋头的滋味，特地去拜访老和尚，要尝一尝，一尝之下，说不好吃，老和尚答他一句：芋头没有变，你入变了！我今天要吃发芽豆跟臭豆腐干，他就仿佛是这样一种意思。&rdo;

&ldo;原来如此！你倒还记得，当初我们在纯号&lso;摆一碗&rso;，总是这两样东西下酒。&rdo;张胖子接着又问：&ldo;现在你尝过了，是不是从前的滋味？&rdo;

&ldo;是的。&rdo;

&ldo;那倒难得！&rdo;张胖子有点笑他言不由衷的意味，&ldo;鱼翅海参没有拿你那张嘴吃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