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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第2页）

两天过去，他已结交了好些朋友。这两天当中，他也确实卖力，根据客人的兴趣，组合赌局，各得其所，皆大欢喜，大家都夸奖刘不才；主人也有面子，所以庞二对刘不才大生好感。第三天上午，赌局还未开场以前，特地到他下榻的小花厅来道劳。

道过谢，说些闲话，庞二提了胡雪岩，&ldo;老胡的礼数真周到。&rdo;他说，&ldo;昨天特为派了人来送礼，真正盛情可感，&rdo;

&ldo;应该的。&rdo;刘不才也很机警，答得十分漂亮：&ldo;若不是那票丝弄得他焦头烂额，照他跟二哥你的交情，一定还要赶来替我伯母磕头拜寿。&rdo;

这一下倒提醒了庞二，皱着眉头说：&ldo;老胡长袖善舞，我最佩服他。何至于弄得如此！而且我也不懂，他是怎么跟洋人搞决裂的？照朱福年说，他心太急了些，让洋人看透他的实力，趁机&lso;拿跷&rso;，不知道有没有这话？&rdo;

&ldo;这我就不大清楚了。他跟洋人打交道，都是一位姓古的经手，所以这方面的情形，我隔膜得很。&rdo;

&ldo;你是说古应春？这个人我也知道，极能干的，洋人那里的信用也很好。

老胡有他，如虎添翼，所以越发叫人弄不懂了。&ldo;

话要入港了，刘不才暗暗高兴，表面上却还是装洋，&ldo;怎么弄不懂？&rdo;

他问。

于是刘不才不慌不忙他说道：&ldo;老伯母的大寿，理当效劳，只要用得着我，十天八天都要伺候。不过，我是雪岩特地派来的，有封信，请二哥先过目。&rdo;

庞二拆开信，一目十行，匆匆看去，还未看完，就连声答说：&ldo;小事，小事，朱福年今天也要来的，我关照他就是。&rdo;

这封信是要从容寻味，才能看出名堂，照眼前的情形，庞二哪里有心思细琢磨？看起来古应春的这番精心构思，变成&ldo;俏媚眼做给瞎子看&rdo;。自己虽守着&ldo;言多必失&rdo;之诫，未便多说，但这意外的情形，应该通知古应春，好作个准备。

打算停当，便即摆出欣然的颜色：&ldo;二哥肯这样帮忙，我的差使也好交代了。上海还在等我的回音，我写封信叫原船带回去，回头再来帮你招呼客人。&rdo;

&ldo;何必你亲自去跑。&rdo;庞二说道：&ldo;船在哪里？你写好了信，我派人替你送去。&rdo;

&ldo;不必，不必！&rdo;刘不才答道：&ldo;我本来是打算原船回去的，现在总还得住两天，船上的东西，要收拾收拾，还是我自己去一趟的好。&rdo;

听他这样说法，庞二只得由他，派了一名佣工，又派了轿子，送他到码头。刘不才先在船上收拾好行李，关照庞家的听差押着走，然后在舱中写好一封信，叮嘱船家即时赶回松江，送交尤五。

&ldo;应该可以做得极出色的事，为啥弄得这样子狼狈，我就不懂。我想，以老胡和姓古的手腕，加上老胡跟我的实力，我真不相信搞不过洋人！&rdo;

&ldo;是啊！&rdo;刘不才做出被提醒的神气，眨着眼，皱着眉说：&ldo;照规矩说，不应该如此。到底啥道理，这趟我回上海倒要问问他。&rdo;

&ldo;我们一起走。&rdo;庞二立即相邀，&ldo;我早就要走了。只为家母的整生日，分不开身，还有几位比较客气的朋友，明天都要走了，快的话，我们后天就可以动身。&rdo;

案头正好有本皇历，刘不才随手一翻，看到后天那一行，一个大&ldo;宜，字下，密密麻麻的小字，不问可知是黄道吉日。看皇历有句俗语，叫做&rdo;呆人看长行&ldo;，长行的都是宜什么，宜什么，如果是个&rdo;破日&ldo;，只有短短一行，四个大字：&rdo;诸事不宜&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