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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再次见到你在那个校园（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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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里只有生生不息的夜晚与晨，白天是模糊的，枕在书本上做梦，大学梦，爱情梦，未来梦，见到严楠在梦中。

一百来号人挤在一间小教室里，连弓腰趴在桌子上的姿势都做不了，僵直地挺着。

烦闷，灵魂飘离肉体逃出屋子，飞过城市，飞过丛林，飞过田原，飞过夜空，飞过海洋。飞走了，再也不回来了，坐在暗礁上，看深蓝色的大海浸着夕阳的一丝红光。挂在月钩上看黑的森林，看点点光明的农家。

徘徊，在沙漠上，在布满仙人掌与胡杨的林中穿行，飘到空中，与散落于天际的星星窃窃私语。严楠，我可以给你摘星星，捧月亮，只要你愿意让我这么做。

下雨天，雨打碎了湖面，青蛙从荷花里钻出来，踏着荷叶钻入水中，我要飞到半空，低头看鱼儿在张着嘴跳出来呼吸。

我飞，飞，飞遍世界每个角落寻找你。找不到你，我坐在颓圮的城墙上抽噎，坐在古旧的烟囱旁怅惘，躲在废旧的车厢，把碎了的心一片片捡起来，和着泪串起来，勉强缝合。

下雪了，我孤坐在山头，把自己打扮成雪人，在冻住的雪堆里冬眠。春天还没来就破壳而出，风卷着冰渣在蓝天下撒着银丝。

夏天打着雷雨，我在乌云下穿行，把闪电当作手电筒，来照出你在哪里。

我的胡子长了，耷拉到脚跟，身体干枯了，没力气了，我就走着前行，用步子丈量行程。

我还记得童年打开窗户看日出和日落，还记得在草上躺着敞开夜幕看流星和神话。所有的流星都是活的，我用生命的最后一点力气飞到天空，抓牢一颗流星，拖着长线，在空中飘着，睡在记忆里，做着甜甜蜜蜜的美梦。

终于在某一天的某一时刻，某个地方的某个角落，我累了，沉沉地睡去了，死去了，死后化作无数颗磷星，风一吹，胡呀呀全都飘向天空，飞过森林，飞过大海，飞过沙漠飞到每座城市和农村······向四面八方飘去，去寻找你。

……

学会再等待，在某年某月某天，我在那儿等你，等你出现······

见到你，老天爷终于眷顾我的苦心。离高考还有一天，黑板上倒计时的牌子早已经摘下来放到每个人的心里面去了。到校门口看考场布置。远远地看着宣传栏前的人群挤成一团又散开去，又挤成一团，像蚂蚁在搬了一堆食物，挤成一团黑，又渐渐地显现了食物。

一中是市重点高中，庞大的校园，每年都设考点，全市一半以上考生都在这儿考。我挤进人群，看了一眼考场布置图，就出来了，远远地站着看人群。

今天觉得轻松，高考前总需要这样一个状态。暂时抛开书本，休整休整心情。

我抬头，高大的法国梧桐树，繁茂密织的枝叶罩在半空，遮住了蓝天，阳光硬挤过来，却被碎尸万段，万千碎碎的光丢了一地，在暗的地上一闪一闪。像黑色的斗篷，被老鼠打了无数个大大小小的洞，隐约了露着白白的天空。因为昨晚刚撒过一场小雨，空气湿湿的，凉爽，润肺的很，头脑却疲惫着，麻痹着。这个世界如在梦里晃着，身体倒很轻松，如没了一样。心静极了，极沉静地，为明天的考试做好了准备，血液安稳地似乎凝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