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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3页）

流言，似乎消散了。

转眼到了阳春，清明时节。墨墨五个多月了，那场病也没把他怎么着，还是活蹦乱跳的。这个孩子的生命力也忒强了！有时候看着他没心没肺的咧开没牙的嘴，我也会莫名的开心。

杨不愁陪着我们母子又去了一趟洛玉箫的墓前。坟前有灰烬，另一个方向有一角衣衫消逝。轻盈的没有脚印。

&ldo;以后我不想来了。&rdo;看着孩子，话却是对杨不愁说的。

他似乎从来没有抢过话，沉默了半晌，我忍不住抬头看他，才发现他正皱着眉头看我。此时，便斟酌着说：&ldo;嗯……你要是怕麻烦大可不必。这点事情，我还可以做到。&rdo;

我拿起一摞纸钱，烧着了说道：&ldo;谢谢了。不过，我们活着的时候就不怎么见面，死了更没必要了。再说了，不是有魂儿嘛，这时候也该投胎了。这会儿不定在谁家哭着吃奶呢，我们烧这些都没用。&rdo;想着洛玉箫躺在别人怀里哇哇吃奶，觉得很滑稽。扑哧笑了出来。

灰烬在半干不湿的空气里飞舞，吸引了墨墨的注意力。不停的扭来扭去，转动着胖胖的身子。十几斤重，几乎都要抱不住了。

&ldo;我来吧！&rdo;杨不愁伸手接过来。

君子抱孙不抱；。但是周围都是侍卫，奶娘也回家拜祭了。他不抱谁抱？

平日来的时候，他也抱过墨墨。再抱起来轻车熟路，大手一托，毫不费力。只是面上的表情，似乎便秘：&ldo;这个……他终究……是不是……太……&rdo;似乎不好说下去。

我接口道：&ldo;无情？那怎么办？&rdo;他为谁而死，因何而死，早在墨墨出生前，我就不欠他什么了。路是自己走的，别人都是看客。

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似乎有个人说过：他一定要活得比我长，因为我这种女人……

算了，不想了。甩甩头，接过墨墨，回去了。

我只有现在，既不想殉葬，也无意牺牲，更没兴趣后悔。如果我做错了事，我会改；但是我不会年复一年的回忆那些疼痛，更不会等人死了以后才过来烧纸！

我下意识的瞪了一眼衣衫消逝的方向，有些事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京城的四月已经姹紫嫣红，我怀疑这里的月历有些类似所谓的&ldo;农历&rdo;。我的记忆仿佛是洗过一般，凡是关于自己的都不能记起，偶尔几次似真似假的梦境又多半有个莫名其妙的喇嘛。但是，关于那个年代，关于那些宏观的社会，倒是记得很清楚。这是吃药能做到的吗？

凤嫂在家看护墨墨，杨不愁让宛芳和侍卫杨四陪我出来转转。晴好的天气，人也变得开朗些。最近太紧张了，在那个院子里时间长了会变态的。

花名我叫不出来，只觉得鲜艳明媚，百态妖娆。不过最喜欢看的是花下的绿叶，长短宽细，或密或疏，在喧闹中晕染出层层绿色，别样的优雅。层层叠叠的花木，因为这绿色，才有了层次，有了活力，相互间才像是不同的家庭，在阳光下戚戚喳喳的评论这看花人。

不知人看花，还是花看人？

我举高衣袖，透过阳光，看见细细的纤维丝上若隐若现的花粉颗粒。轻轻一抖，便四散飞舞，随风而去。花比人实际多了。

&ldo;夫人，您真漂亮。&rdo;宛芳突然冒出来一句。

我不解的扭过头，端正或许有，漂亮大概谈不上。

&ldo;真的，刚才你那么一笑，觉得比花都漂亮。&rdo;

&ldo;宛芳，你越来越会拍马屁了。难道我平常不笑吗？&rdo;

&ldo;啊！可是夫人从来没像那样笑过。&rdo;宛芳才十四岁，虽然在杨府七年了，毕竟还是个孩子。歪着头想了想道，&ldo;就是那种很开心，很轻松的笑。没有，奴婢反正没见过。杨四，你跟随将军时间长，见过吗？&rdo;

杨四憨憨的，有点像的卢，摇了摇头。

我笑着摇头看向别处，心情却没来由的沉重。

赛花，评花，是固有的赛事。不过远没有现代的超女精彩，充其量就是一群人围着彩台起哄。我们找了对面的茶楼，选了个好位置，坐下观赏。花会在白天举行，因为战事，宵禁虽然解了，但是晚上的&ldo;清街&rdo;还在继续。连大臣们加班，太晚了都不敢冒险上街，多半都住在官署。杨不愁也是如此，没有半分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