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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方碧玉冷冷地盯着&ldo;铁锤子&rdo;看。

&ldo;是哪一个打了你？&rdo;她问我。

那个熊一样的壮汉扛着一包二百斤重的棉花踩着颤悠悠的木板往棉花垛上走。他腿不软，腰板直。他虎背熊腰。

&ldo;就是他。&rdo;我指指那汉子。

方碧玉一声不吭，抄着手站着。

那男人踩着陷没膝盖的棉花，一直爬到垛的顶尖。扔下花包，扯着包角，把棉花抖搂出来。他把花包搭在胳膊弯上，仰着脸，一步步走下棉花垛。他的四方脸有棱有角，像一块铁坯子。

方碧玉一声不吭，抄着手站着。

她用闪电般的速度，了那汉子两记耳光。左一耳光，右一耳光。响声清脆，传得很远。在场的人都呆了。

那男人怪叫一声，扔下花包，抬手捂住了脸。这就是方碧玉家祖传的绝技：反正锅贴。

一般的人经不起这两下子。

这两个&ldo;锅贴子&rdo;贴得像刀刃一样快。

那汉子两腮立即胖了。

&ldo;走！&rdo;方碧玉命令我。

汉子吼叫一声，骂道：

&ldo;臭娘们！哪里走！俺活了大半辈子，都是俺打人，从没挨过打，今日是头一遭。&rdo;

他攥着拳头，张牙舞爪地扑上来。

方碧玉只一跳，就闪到一边，让他的凶猛拳头捅到虚空里去。

没等到他转回身来，方碧玉已凌空跳起，在空中踢出两脚，一脚踹在那男子下巴上，一脚踹在那汉子小腹上。

他嚎叫着坐在地上，双手捂住腹，垂着头，呜呜有声，好像是在哭。

棉花垛上的临时工齐声喝起彩来。

孙禾斗手提着那杆破大枪跑来。一边把大栓推得哗啦啦响一边喊叫：

&ldo;不许武斗要文斗。&rdo;

&ldo;铁锤子&rdo;喝斥他手下的临时工：

&ldo;喊什么？看他娘的什么热闹？快给我干活！&rdo;

孙禾斗傻乎乎地问：

&ldo;谁跟谁打？怎么不打了？&lso;铁锤子&rso;，怎么回事？&rdo;

&ldo;铁锤子&rdo;骂道：

&ldo;操你妈！&rdo;

&ldo;你怎么骂人？&rdo;孙禾斗问，&ldo;你骂谁？&rdo;

&ldo;骂你！&rdo;&ldo;铁锤子&rdo;凶凶地说。

&ldo;你敢骂我？&rdo;孙禾斗一拉枪栓，&ldo;我毙了你这个小舅子！&rdo;

&ldo;你毙吧，&rdo;&ldo;铁锤子&rdo;拍着胸脯说，&ldo;有种你往这里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