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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2靠山（第2页）

还有一个地方反复出现??**忘川渡口**。

那里没有船夫，只有一艘空舟，舟头立着一块石碑，碑文只有四个字：

**“归来者止步。”**

“原来如此。”宁启睁开眼，低声呢喃，“我们以为安息了他们，其实是他们一直在等我们去找到真相。”

天边泛起鱼肚白，晨雾弥漫，山林静谧。

但宁启知道，这份宁静即将被打破。

因为这一次，不只是亡魂在呼唤，而是整个被掩埋的历史，在试图呼吸。

三日后，忆堂召开首次“引路灯会”。

宁启召集所有弟子、忆者、史官与幸存遗属，共七十二人，齐聚藏书阁前的广场。

中央燃起一盏巨大的心灯，灯焰呈淡蓝色，随风摇曳，却不熄灭。

宁启立于高台之上，手持玉佩晶石，朗声道：

“三年前，我们点亮心灯，只为让死者开口；

一年前，我们设立忆堂，只为让生者倾诉；

今日，我要告诉你们??

我们错了。”

全场寂静。

“我们不该止步于倾听。”他声音沉稳，却如惊雷滚过众人耳畔，“我们该问：是谁让他们沉默？是谁抹去了他们的名字？是谁让‘北境’成为禁忌？”

有人颤抖，有人落泪，也有人眼中燃起怒火。

年轻的史官林昭站出来，手中捧着一份泛黄卷宗：“我在朝廷档案馆深处发现了一份密档，记载‘北境之乱’实为一场清洗。当年三百六十村，并非通敌叛国，而是因发现了‘归墟古卷’，知晓了皇室秘辛，才遭灭口。”

老妇人张氏拄拐上前，声音嘶哑：“我丈夫临死前说过，第九关外有座地宫，里面关押着最后一批学者。他们被活埋前，集体诵读《礼记?大同篇》，直到气绝。”

阿禾低头看着手中的红绳，忽然道：“老师，我的梦变了。昨晚，我梦见妹妹对我说：‘别来忘川渡，那里吃人不吐骨头。’”

宁启点头：“但我们必须去。”

“为什么？”一名少年喊道，“我们已经做了这么多！难道还不够吗？”

“因为遗忘会传染。”宁启望着远方群山，“今天他们忘了北境的人，明天就会忘了我们。若无人追问源头，所有的纪念，都不过是装饰坟墓的花环。”

他举起玉佩晶石，青光洒落，照在每个人脸上。

“这一次，我们要做的不是记录，而是**重走归途**。

我们要进入归墟，穿越铁索桥，抵达忘川渡口，把那些被强行拖入黑暗的名字，一个个带回来。”

人群久久沉默。

然后，一声轻响??林昭放下笔袋，取出了随身短刀。

接着是阿禾，她将红绳系在手腕，背起木箱。

再然后，一个接一个，七十二人都站了出来。

出发前夜，宁启独自走入藏书阁最深处。

那里有一间密室，门上挂着一把铜锁，钥匙由他亲自保管，从未开启。

今夜，他终于插进了钥匙。

门开刹那，尘埃飞扬。

室内只有一张案几，一只陶罐，和一面铜镜。

他打开陶罐，倒出一堆碎纸。拼凑之后，竟是半页《归墟志略》，上面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