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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慕一震,心口微微发烫。
温粥低下头,眼泪无声坠落。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很糟糕的女孩。
敏感,自私,又偏执倔强。最擅长的事情不过就是把自己藏起来,更难以用百分百的真心示人。
情人在热恋期都恨不能把心掏出来给对方,告诉彼此自己的爱有多深。可温粥学不会。从前和他朝夕相处的时候,她也无法像别的女孩子那样极其自然地向男友索求拥抱和亲吻。
她是爱情的初学者。
只能在漫长的相处中尝试一点点打开自己的壳,小心翼翼地触碰他,也让他触碰自己。
而一旦有任何危险,她就缩回自己牢固的壳子里,咬牙吞下所有的苦痛。
两年前,两年后,皆是如此。
而现在,他终于觉得累了。
温粥明白自己怪不了任何人。
可是……
一想到这段感情里他也那么辛苦,陪着她走过这几年,当初再恨再难受也没有离开她,温粥就忍不住想哭。
他是那么好、那么好的人啊,她一样舍不得放开啊。
温粥轻轻闭上眼,纤长的睫羽微颤:“你还……喜欢我吗?”
这样糟糕的我,你还喜欢吗?
她那小心而不确定的、带着几分迟疑和试探的语气,瞬间像有绵绵密密的细针扎入祁慕心脏。
他苦笑,垂眸沉默了很久。
温粥忐忑不安地等着他的答案,心像被悬在一条细线下高高吊起。而那把剪子,此刻就在他手里。
剪,还是不剪。
如果喜欢让人疲惫,还要继续吗?
他静了太久,久到温粥的心已经开始自动降落。
而就在她快要放弃等待的时候,他倏地掀唇,嗓音低哑,“我爱你。”
心跳停了一瞬。
而后剧烈跳动起来,温热在下一秒涌上眼眶,沿着面庞滑落,在地上碎裂成花。
祁慕舔了下唇,摸摸她的耳朵,心尖酸软一片,疼惜又无奈。
他轻声问:“让我抱抱你,好吗?”
埋进他怀里的那瞬间,温粥终于哭出声。
嘶哑破碎的哭音从喉间溢出,似要将整颗心都呕出来。直到这一刻,她的悲伤和痛苦才真正全部释放。
母亲离世那天到现在,温粥都觉得自己像在做梦。请假、葬礼、熬药,她有条不紊地做着这些她该做的事情,人却一直是恍惚的。
直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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