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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2页）

襄夫人挂念着战场上的儿子，昨天让苻玄早早去宫外等候迎接卫屹之，哪知苻玄回来了，他却没踪影。

本以为卫屹之是喝醉了被皇帝留宿宫中了，哪知今天她一早起来侍弄花糙，却听管家说他一夜未归是去了相府。她的脸色有些难看，当即训斥了管家一顿，叫他别胡说。

管家刚走，卫屹之进了大门。

&ldo;母亲，我有话要与您说。&rdo;

襄夫人放下水瓢，拿了婢女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看到他神情疲惫，很是关切：&ldo;怎么眼睛红红的，一夜没睡？你刚从战场回来，有什么话还是等休息好了再说吧。&rdo;

卫屹之托住她胳膊：&ldo;还是现在说吧，迟早都要说的。&rdo;

襄夫人疑惑地看了看他，只好点头：&ldo;那去你书房吧。&rdo;

卫屹之扶着襄夫人进了书房，先请她就座，而后忽然掀了衣摆跪在她面前，恭恭敬敬磕了个头。

襄夫人莫名其妙：&ldo;你这是干什么？&rdo;

卫屹之垂着眼帘：&ldo;母亲，我想娶谢殊为妻。&rdo;

&ldo;……&rdo;襄夫人的神情僵了半天，渐渐有些崩裂：&ldo;你刚才说什么？娶……谢殊？&rdo;

&ldo;是。&rdo;卫屹之面有愧色：&ldo;只是她此生有了缺憾，我只有现在就告诉母亲。&rdo;

襄夫人激动起来：&ldo;你也知道他有缺憾啊，他是男子，自然有缺憾！&rdo;

&ldo;不是这个原因……是我一直隐瞒了您事实。&rdo;

谢殊并不知道卫屹之离开，她睡到晌午才醒。

沐白进来伺候她喝了碗药，担心她身体，又将钟大夫给叫了过来给她诊视了一番。

&ldo;公子此番元气大伤，需好好调理才行，这可急不得。&rdo;钟大夫又写了副方子交给沐白，却没急着走，反而在谢殊面前行了跪拜大礼：&ldo;公子恕罪，此次是小人把关不严，才害公子险些遇害。&rdo;

谢殊叫沐白出去守着，对他道：&ldo;我正好要问你此事，你将所知道的都告诉我。&rdo;

钟大夫连声称是，坐回凳子上接着道：&ldo;公子中的毒并不常见，小人以往只见过记载，据说汉时衡山国里有人使用此法排除异己，后来多流传于宫中。这法子就是先给对方喝下一味药引，后面再饮一味药，二者相容，牵引毒发，这样不易被人察觉。公子此次中的毒还要高明，无论是药引还是后面的药，单用都是无害的。&rdo;

&ldo;那你也不该看不出来吧？&rdo;

&ldo;原本是瞒不过小人的眼睛。此毒最后一味药是先前冉公子送来药方里的，我倒是留心了，可公子以前所用的药方里并没有那味药引，自然也就不会中毒，所以小人就放心给公子用了那方子，可是现在看来，显然公子是服过药引的。&rdo;

谢殊微微颔首：&ldo;我明白了。&rdo;

天黑时，光福脚步匆忙地冲进了谢冉的房间：&ldo;公子，属下让您出去避一避您不听，这下好了，丞相醒了，要追究责任了。&rdo;

谢冉坐在铜镜前，拿起梳子，丝毫不见慌乱：&ldo;替我束发更衣，我马上就去见丞相。&rdo;

谢殊到现在还不能坐起，只能躺着，沐白给她背下垫了许多软垫才让她靠坐起来，又替她梳好发髻，看起来人精神了一些。

谢冉从屏风后走出来，一段时日不见，竟憔悴了许多，双颊都有些凹陷。他站在几步之外看了谢殊几眼，施施然行了一礼，竹青宽袍披在身上愈显清瘦，姿态却是优雅如初。

谢殊忽然朝他招了招手，谢冉微微一怔，但还是靠近了一些，在床边矮凳上坐了。

&ldo;堂叔为何不趁我倒下时逃走？&rdo;等她开口，谢冉才明白她为何要自己靠近，她说话的声音低得可怜，说是气若游丝也不为过。

他一手揪着衣摆，淡淡道：&ldo;逃不掉，也不想逃。&rdo;

谢殊勾了勾唇角：&ldo;我最欣赏你这点，你做了任何事，被发现后从不否认。&rdo;

她咳了一声，顿了顿又道：&ldo;钟大夫已经与我说了中毒经过，我想请堂叔为我解惑，究竟是何时让我饮下那味药引的？&rdo;

谢冉的神情忽而有了些虚无缥缈的意味：&ldo;在丞相最为信任我的那段时期。那时丞相根基未稳，还没那么重的防心，刚好又赶上隐疾的事。我虽依附丞相，却终究不是谢家人，总要为自己留点筹码。但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真的用上它。&rdo;

&ldo;不愧是堂叔，那么早就为自己留下后路了。可是钟大夫没有从药方里看出药引来，是不是因为你当时给我的是另一张方子？&rdo;

&ldo;没错，药引那张方子一直由我自己保留着，前些时候才烧掉。&rdo;

谢殊沉默下来，过了许久才又开口：&ldo;我此次大难不死，想必堂叔十分失望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