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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第1页）

&esp;&esp;朔月，那永生不死的小观音，那端坐绵绵云端之上、永远柔和笑着的少年，自始至终都未曾改变。

&esp;&esp;履行职责，看顾一代又一代的帝王，仅此而已。

&esp;&esp;而自己，只是这漫长职责中微不足道的一个。

&esp;&esp;或许百年千年之后，或许周朝覆灭之际，容颜不改的少年会站在昔日曾与自己漫步过的城楼上，偶然回忆起自己经手过的某一个遥远的职责。

&esp;&esp;“如果我不是皇帝了，你还会留在我身边吗”——当初不曾问出的问题，或许更大程度源于恐惧。

&esp;&esp;那把刀会刺向自己，千万次亦不会改。

&esp;&esp;刀刃沉入水底，河面早已恢复了平静，那点淡红血色已经无处可寻。

&esp;&esp;瞒天过海

&esp;&esp;自山林别院回宫的道路从未有今日漫长。照月堂门前，谢从澜探究的目光落到朔月身上：“你的伤……”

&esp;&esp;脸上斑驳的血已经擦拭干净。朔月拢了拢衣裳，朝他笑道：“陛下不必担心。很快就会好的。”

&esp;&esp;出事时，谢从澜就在当场，自然看见了那些淋漓血迹，知道朔月受了谢昀一刺——但也只是如此。旧有的思维只会让他以为这伤口已将痊愈，他更知道朔月心绪郁郁。

&esp;&esp;事实上，他自己亦是郁郁。

&esp;&esp;目睹谢昀和朔月站在一起，纵使他们之间唯一的交流以刀刃为媒介，他仍旧忍不住嫉妒，心底最阴湿的角落泛起无能的酸涩。

&esp;&esp;因此并不久留。

&esp;&esp;目送谢从澜离开，朔月呼吸慢慢急促起来。

&esp;&esp;心口一直被刻意讶异的疼痛山呼海啸般爆发，喉头涌上一口腥甜，他终于支撑不住，伛偻着身体，咳出一口血。

&esp;&esp;李崇一惊，匆匆上来扶他：“公子！”

&esp;&esp;朔月摇摇头，去擦嘴角的血，但那血却怎么擦也擦不尽，从嘴角、从胸口源源不断地涌出。

&esp;&esp;他竭力抓住门框，挣扎许久才慢慢站起身，被李崇小心扶到榻上。

&esp;&esp;李崇是知道长生不死的，自打谢从澜称帝后，也见过不少次朔月这番模样。是以虽然担心，但也尚存理智，忙去取了朔月从前配的几瓶丸药奉上。

&esp;&esp;烛火昏暗，锦被裹在身上，藏住了胸口涌出的血。

&esp;&esp;他抬头朝李崇笑笑：“没事……睡会儿就好，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