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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最后的崔可居低着头,松了大好一口气,终究忍不住偷偷地用手搧了搧。
东方意风回头瞧见崔可居的小动作,不解地问他,「你很热吗?」
「啊,不、没有,不热,是闷,屋里有点闷。」被捉了个正着的崔可居,话说得乱七八糟。
东方意风没多想,以为他只是紧张,凑到他耳边小小声嘲笑他:「就你这小怂样,阿娘还说你有勇气。」
原本抠着手心的崔可居,一听东方意风说他怂,捏着手指头,头一偏不理东方意风,自顾自地走。
东方意风不明白他又哪儿戳中崔可居的怒穴,他用着崔可居能听见的音量自言自语道:「可可心,海底针。」
把东方意风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的崔可居脚下一个踉蹌,差点跌倒,他稳住身形,回头瞪了东方意风一眼后,随即加快脚步跟上在前的皇太后和舞璇。
东方意风慢吞吞地缀行在最后,摸着自己的下巴,突然觉得,满脸通红的崔可居还挺可爱的。
半途中,在偏殿睡了一下午的关玦加入他们,见到皇太后便亲亲热热地挽着她手,又是嘘寒问暖,又是天花乱坠地称讚皇太后的美貌,哄得皇太后捏了捏他的脸蛋笑道:「就你这张嘴皮子厉害!」
几个人陆续进到花厅落座,桌上已备妥丰盛的菜点。
皇太后吃饭不用人侍候,更没有食不语的规矩,加上有个说得多吃得也多的关玦在,一顿饭吃得可谓是热热闹闹,连平时只吃得一碗饭的崔可居都多吃了半碗。
虽然如此,皇太后依然不是很满意地直往崔可居碗里挟肉添菜,「多吃点,你太瘦了。」
「阿娘,够了够了,我饱了!」崔可居忙不迭地表示自己吃不下了。
「他啊,」已经在吃第三碗饭的关玦毫不客气地揭穿崔可居的真面目,「挑食得令人发指!有点苦的他不吃,有点酸的他也不吃,不吃鱼,不吃猪,青椒、茄子、苦瓜更是一口不碰!不甜的果子也不吃!您说,挑食成这样,能胖才奇怪!」
崔可居被说得头快要抬不起来,东方意风还在一边火上添油:「糕点甜汤倒是来者不拒,老是贪吃点心,等到用膳时吃了点就喊着自己饱了。」
皇太后十分不赞同地看向崔可居,「你这年纪尚在长身体,仍是要以正餐为主,点心可以吃,但是正餐也不行落下。至于不敢吃的菜也就罢了,谁没几个讨厌的菜色呢。」
东方意风扒饭的动作一顿,神色带点无法置信地说:「阿娘,您应该对居儿挑食的行径大肆批评一番才是!我小时候挑食,您可是拿着棍子在后面追着我跑的!」
此话一出,正在喝汤的崔可居差点被呛到,他憋着一口气好不容易把嘴里的汤嚥下去,关玦则是兴味昂然地看着起内訌的母子俩。
皇太后气定神间地抚了抚她的鬓发,非常理直气壮地回答:「儿子是儿子,儿媳妇是儿媳妇,怎能相提并论?儿子可以打,儿媳妇可是得用来疼的,我心疼可可以前吃得不好,现在自然得让他挑喜欢的吃,不是吗?」
无言以对的东方意风选择继续扒饭--得,他总算是看清楚这人间险恶了,一个两个都不待念二十几年的旧情!
关玦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掉出来了。
崔可居笑不出来,皇太后一口一个儿媳妇惹得他脸蛋潮红,脖子也没倖免,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皇太后拿起帕子,动作优雅地擦了擦嘴角,开始关心笑到快断气的关玦,「小玦打算何时回南蛮呢?」
关玦夸张的笑声嘎然而止。
他神情转换得很快,马上换了张哀伤的表情,「太后这是赶我走了啊?」
「瞎说!」皇太后瞋了他一眼,「如今南蛮国大势已柢定,你也该回南蛮一趟接受封号,哪能成天喊你南蛮小王子,不像话。」
关玦神色不自然地刮刮自己的脸颊,答非所问道:「我以为太后早已不问俗事了,竟然对南蛮局势如此清楚。」
「我是不问俗事,可也仍耳清目明。该你的,就该你的,怎能让别人轻易地拿去。」皇太后意所有指地说道。
身为局外人的崔可居自然听不懂,但觉得是关玦的私事,也不好多做关注,只好专心一意地喝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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