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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凤司溟呆呆地伸着拳头，看到尊贵的清王被他打得满口吐血。胸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他腿一软，曲膝重重地跪在清王身边，颤抖着探手摸他。

&ldo;你……你……有……没有……事……&rdo;他害怕，害怕自己会真的出手杀了他。

&ldo;没……没事。&rdo;清王缓过气，咳了数声，沾着血渍的手握住凤司溟的。

&ldo;我下不了手。我太没用了！&rdo;眼泪，一滴一滴地滑落。他抑制不住，泪水像泉涌般，夺眶而出。自家破人亡後，他便没有像今日这般痛哭过。

&ldo;……别哭。&rdo;清王勉强坐起身，拥他入怀，不舍地说，&ldo;你打我，应该的。便是杀了我，也没有关系。&rdo;

埋首於清王的怀里，凤司溟紧紧回抱他。&ldo;我……我害怕……&rdo;

&ldo;我在，你别怕。&rdo;

&ldo;我怕……真的杀了你。&rdo;他声音颤抖。

&ldo;我怎舍得留你一人呢？&rdo;清王安抚他，在他耳边呢喃。此生，冷硬的心，只为一人柔软。

&ldo;我对不起他们。&rdo;凤司溟痛苦地喊。他爱上了仇人，罪该万死。

&ldo;你做得很好，他们会原谅你。&rdo;

凤司溟用力地抬头，恨恨地瞪他，质问：&ldo;你一道命令，让多少人家破人亡，你良心可安？！&rdo;

清王眼里的冷酷一闪而逝，眯了眯眼，他回道：&ldo;如果时间倒流，本王仍会下那样的命令。&rdo;

凤司溟吸了口气，平复怒气，冷静了下来。&ldo;我宁愿自己那时候就死了。&rdo;

&ldo;我却庆幸你活下来了。&rdo;清王抚摸着他的眉眼，神色温柔。&ldo;本王许诺，生与你相守，死和你同穴，此生不会有子嗣，今生今世，唯有你相伴。&rdo;

凤司溟轻轻地摇头。&ldo;你会後悔。&rdo;

&ldo;不会。&rdo;他斩钉截铁。

夜幕悄然来临，银月下，两人静静地对视着。

许久，凤司溟紧紧握住清王的手掌，慎重地承诺。&ldo;风逝愿意长伴君侧，承受君欢侍君饮，一生一世不离弃。&rdo;

&ldo;得君如此，夫复何求。&rdo;清王以额抵着他的，轻声说道。

凤天麟一点头，曦和与凌国就此成联姻。清王的聘礼从狼城一路出发，数百辆马车，上千人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行进了糙原。一个月後，朱曦城大开城门，隆重迎接。

清王没有亲自前来，而是派了武萧将军。高壮威严的武萧，即使在这喜庆的日子，依然面无表情，看得曦和国的百姓心惊胆颤。还有曾在战场上跟武萧交过手的众将士，个个面露尴尬之色，心里是极度不舒服的。不过，很快，众人被丰厚的聘礼吸去了注意力。看到那一辆辆装得实实的马车，还有数百名技艺能人，人们是欣喜的。

曦和国没有凌国繁琐的婚庆仪式，选了一个吉日，凤司溟一身华贵装束，神色平静地拜别君王，随着迎亲队伍，离开了朱曦城。

凤天麟确实没有委屈了凤司溟。凌国的聘礼丰厚，曦和国的嫁妆更不少。百匹精良骏马，上千头牛羊，北方特有的曲凤酒百坛，以及皮长袍、棉长袍、夹长袍、靴子、荷包、毛皮大衣、毛皮披风等等，装了足足三十车，雪云山盛产的玉石玛瑙数不胜数，陪嫁侍从百人。这麽一算下来，这回凌国的送亲队伍，比来时还热闹。光是那上千头牛羊就够壮观了，更不用说是那百匹骏马。厉肃如武萧看到那一匹匹精壮的良马，也不禁露出笑容。

凤司溟没有坐在马车里，而是直挺挺地骑在马背上，身侧云翰与他并骑，不时的逗他说笑，他却板着脸，偶尔发出一两个音节。

这原是大喜之日，凤司溟却高兴不起来。任何一个男人，被当女人般出嫁，都没办法兴高采烈。男性的尊严，不容易许他示弱。尽管他和清王两情相悦，也愿意雌伏於他，可是连在名义上，都被像女人一样的对待，没有哪个男人能眉飞眼笑地坦然接受。

云翰看了看凤司溟那坚毅的侧脸，哼了哼声。他在旁说得口干舌燥，阿司却视若无睹，好不冷淡。

&ldo;阿司……&rdo;他不死心地再度呼唤。

凤司溟转过脸，问：&ldo;师兄有话但说无妨。&rdo;

云翰无语。他刚说了那麽多话，阿司不应罢了，这会儿又叫他但说无妨？吐口气，他无力地道：&ldo;没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