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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上,早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
他想去触碰妻子那遍体鳞伤的身体,却又害怕那会让她更加痛苦。
最终,他像一个即将为自己的爱人亲手合上棺盖的刽子手,拿起了那件冰冷的、仿佛能吞噬所有光线的黑色晚礼服。
他,像拖着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将早已失去了所有反抗意志的许静姝,从床上,拽了起来,拖到了那面,巨大的、能,清晰地,映出她那,充满了“屈辱”与“绝望”的脸的……穿衣镜前。
许静姝,缓缓地,抬起了头。
她,看到了。
镜子里,那个,赤裸的、陌生的、脖子上戴着“贱畜”项圈、胸前和下体,都,被,冰冷的、黑色的金属环,残忍地贯穿的……怪物。
那双,曾经,充满了温柔与笑意的眼睛里,最后的一丝,属于“人”的光,在这一刻,彻底地,熄灭了。
她,死了。
高远,用他那颤抖的、沾满了妻子血与泪的手,将那件,冰冷的、柔软的、如同,为死者准备的寿衣般的黑色长裙,缓缓地,套在了,这具,早已,失去了灵魂的、完美的……“祭品”的身上。
三、拍卖(TheAuction)
通往三楼“锦绣”厅的走廊,铺着厚重的、能吸走一切声音的深红色波斯地毯。
墙壁上悬挂着不知名的现代派油画,扭曲的色块和线条,像一个个被禁锢在画框里的、无声尖叫的灵魂。
高远像一具被掏空了内脏的僵尸,机械地、踉跄地走在前面。
他的手,还死死地攥着许静姝的手腕,那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但他感觉不到。
他早已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而许静姝,则像一个被主人用无形的线,牵引着的、精美的、昂贵的人偶。
她穿着那件仿佛能吞噬所有光线的黑色晚礼服,赤裸的双脚踩在那双价值不菲的、却又像刑具般折磨着她的JimmyChoo高跟鞋里。
她的脸上,是早已被泪水冲刷得一片狼藉的、充满了绝望与麻木的、空洞的妆容。
她不看路,也不看身边的丈夫。
她只是死死地盯着自己那双,早已被高跟鞋磨破了皮的、还在微微渗血的脚踝。
仿佛,那,微不足道的、物理上的疼痛,是她,在这,无尽的、精神上的地狱里,唯一能抓住的、证明自己,还“活着”的……稻草。
“锦绣”厅那扇沉重的、包着深红色天鹅绒的对开红木大门前,站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隐形耳机的彪形大汉。
他们像两尊没有感情的门神,面无表情地,拦住了他们。
高远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鎏金的、带有特殊芯片的请柬。
其中一个保镖接过请柬,在门边一个不起眼的黑色仪器上刷了一下。仪器发出“滴”的一声轻响,绿灯亮起。
大门,缓缓地,向内打开。
那一瞬间,一个许静姝从未想象过的、充满了奢华与罪恶的,全新的世界,像一幅被魔鬼亲手绘制的、充满了视觉冲击力的油画,在她面前,轰然展开。
大厅里,灯火辉煌。
巨大的奥地利水晶吊灯下,是一张长得望不到头的红木餐桌。
餐桌的两旁,坐着十几个衣着考究的男人。
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副做工极其精美的、威尼斯风格的、半脸的金属面具。
面具遮住了他们的眼睛和身份,却遮不住他们身上那股属于“人上人”的、充满了权力和金钱味道的傲慢气息。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了顶级雪茄、昂贵香水、和食物那充满了欲望的香气的、奢华的、温暖的、令人作呕的味道。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在用一种,充满了“审视”、“估价”、与“贪婪”的目光看着她。那目光不像在看一个“人”。
像在看一件,即将被摆上货架的……商品。
“……这边请,高先生。”一个穿着燕尾服的侍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们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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