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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一章 帝姬牵羊礼再见还童仙（第2页）

忽然，前方出现一点微光。

拾玖走近，发现是一口青铜井，井口覆盖着藤蔓般的符纹锁链，中央插着一把断刃??正是拾伍当年自断心脉所用之剑。井中传出细微声响，像无数人在低声诵经，又像孩童呢喃学语。

她蹲下身，将陶壶贴近井口，缓缓倾倒。

莲心茶落入井中，竟未滴落，而是悬浮起来，化作一片片发光的叶子，顺着符纹蔓延。刹那间，整座井壁亮起古老文字：

>“忆非独属一人，乃众生交织之网。

>若网中一线被替，则整体扭曲。

>今有‘伪忆种’潜入源点，假托温情之名，播撒虚安之毒。

>其形无形，其声柔媚，专噬痛楚，代之以甜梦。

>长此以往，人不知苦，亦不知真。

>此非忘，此为死生颠倒。”

拾玖浑身发冷。

原来敌人从未真正想抹去记忆，而是要用“更美好的虚假”取而代之。当你不再记得亲人离世的悲痛，因为你梦见他们一直活着；当你以为战争从未发生，因为你每天清晨都在“和平庆典”中醒来??那你还会反抗吗？你还会有改变的动力吗？

不会。

这就是最高明的奴役：让你爱上牢笼。

她伸手探入井中，触碰到一股温热液体??那是源点流出的原始记忆浆液，呈琥珀色，流动缓慢如血。她取一滴置于玉片之上，玉片立刻剧烈震动，映出一幅画面：

地底深处，一座巨大宫殿静静矗立，通体由晶莹骨骼筑成，屋顶悬挂九盏人皮灯笼，每一盏都写着一个名字：拾壹、拾玖、拾叁……竟是所有已逝录忆官的姓名！殿中坐着一个身影，背对镜头，身穿素衣，手中正编织着一张巨网，网上每一根丝线，都连接着一个人类的梦境。

而最令人窒息的是??那身影的轮廓，竟与当年赠她陶壶的女子一模一样。

“不可能……”拾玖喃喃，“她若活着，怎会做这种事？”

就在此时，井中传来一声叹息。

“她没活，也没死。”

声音从背后响起。

拾玖猛地回头，只见通道尽头站着一人，全身笼罩在灰雾中，唯有双眼清明如星。

“你是谁？”她厉声问。

那人缓步走近，摘下兜帽??竟是拾柒！

本该在十五年前剿灭清梦盟行动中战死的第七任录忆官，此刻竟毫发无伤地站在这里。

“我没死。”他苦笑，“我只是被‘换’了。”

他撩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符纹??与拾壹身上相似，却是逆向流转。“他们在那次任务中抓住了我，不是为了杀我，是为了研究如何完美复制一个‘值得信赖的记忆守护者’。他们抽取我的记忆，分析我的人格，然后……造了一个‘我’出来，送去你们身边。”

拾玖瞳孔骤缩：“你说什么？”

“这些年陪在你们身边的‘她’，是复制品。真正的我，一直被困在这里，作为‘伪忆种’的能量源。”拾柒指着那座骨殿，“她们称她为‘母织者’，她的使命是让所有人忘记痛苦，进入永恒安乐之梦。而我，就是提供‘真实情感模板’的活体容器。”

拾玖脑中轰然炸响。

难怪近年来人们越来越不愿面对创伤，宁愿服用新型“宁神露”进入美梦；难怪共忆坛频频失联；难怪那些被洗去记忆的人总说“我很幸福”……原来一切早有预谋。

“那你为何现在才出现？”她问。

“因为‘心启之兆’。”拾柒抬头，“第九星变色，标志着人类集体觉醒的情绪达到了临界点。伪忆系统无法再完全压制真实感受的反弹。我借着这股波动，挣脱了部分控制，但也只剩不到三天时间??她们会察觉异常，重新封锁源点。”

拾玖咬牙：“我们该怎么办？”

“只有一个办法。”拾柒低声道，“摧毁母织者的认知锚点。”

“什么是认知锚点？”

“支撑她存在的核心信念。对她而言，就是‘人类不该承受痛苦’。只要能让这个信念崩塌，她的织网就会断裂。”

拾玖冷笑：“可这等于否定我们一直以来的努力！我们不正是为了减轻人们的痛苦才战斗至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