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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奇怪的婢女（第1页）

次日，苏念烟先是安排京都跟来的许太医去协助李大夫，还特地叫对方来书房嘱咐，这李大夫虽然脾气怪了些，却是有点真才实学的，如今能救余文茵的病，便让许太医就依着对方行事。

“若是许太医不肯，或是玩什么小把戏，耽误了治疗，那本宫也顾不得什么情面了。”苏念烟虽然脸上带着笑，说的话却是冷若冰霜的。

年轻的许太医不过是刚刚提入太医院的人，被众人排挤，才跟着长公主来了建宁，加上长公主一阵笑里藏刀的敲打，哪里还敢有二心，慌忙答应了。

于是，当苏念烟从禅房出来后，照常去了梨香院，便看见许太医以一种崇拜的眼光看着李大夫，纵使是生性放浪不羁的李大夫，遇上这样的目光，也觉得浑然不自在，故而许太医问什么，他都回答。

“长公主。”顾枕书也守在梨堂院中，他得了苏念烟的恩典，允许他将此间发生的事情写信告知京城的顾将军，得知心上人重病后，顾将军本是想来的，奈何京城外匪患未除，他不得脱身，只能将焦急的心情化作一封封书信，不远万里寄了过来。

“长公主，可要将斋饭送来此间？”明镜低声问道。

“不必，让小厨房将午膳送去书房。”苏念烟刻意没说斋饭，这原是她们主仆三人的暗语，有外人在时，苏念烟顾及自己修行的身份，只说斋饭，做做样子，只有她一人用膳时，便是荤素不忌。

明镜领命，退了出去，留下杜鹃跟在苏念烟身旁。

因昨日暂时洗清了大厨房的嫌疑，今日苏念烟特地来看，那下毒之人是否有所防备，不再下毒，若是继续，便能够怀疑上是张妇人了。

正午时分，余文茵的午膳送来，依旧是张妇人送的，她手里这次只提了一个食盒，见长公主也在，慌忙行了一个滑稽的礼。想来昨日不守规矩，已经被府里其他人教训过了，并教了她一些规矩。

“你的发髻如何乱了？”苏念烟皱着眉头。

今日的张妇人，发髻是乱的，有几缕头发甚至落在两颊，被汗水沾湿后便贴在脸上，只是束发的头绳和木簪子都突了出来，看着怪怪的。起初苏念烟并未发现，倒是时常给苏念烟梳发髻的杜鹃提醒了她。

“路上被人撞了一下，想着余姑娘病着，没来得及整理，就过来了。”张妇人低着头，嘴里的字是两个一组地往外蹦。

彩月接过张妇人递来的食盒，因她觉得眼前之人便是下毒之人，没给对方好脸色，接过食盒后，便让对方在门口站着，等自己将午膳拿出来，就让对方将食盒带回去。张妇人没有答话，只是默默地站在门外。

院子里阳光正好，只是现在是午间，阳光炽热，烤的人晕乎乎的，张妇人才站了片刻，脸上便全是汗珠。彩月就像是故意刁难一般，非要拿出一道菜，便递给李大夫看一眼，然后自己再闻一闻，才肯放在桌上。

李大夫依旧是在粥饭里查到了毒药。

“何人撞的？这般没规矩，府里怎容得下！”杜鹃呵斥道，她是个素来不讲道理的，仗着长久伺候长公主，府里没人敢顶撞她，哪怕是万嬷嬷也得让着她。

听闻要将人赶出府，张妇人缩了缩脖子，头垂的更低了，不敢抬头去看杜鹃。

“你只管说便是，这里有长公主同我做主，这般没王法的东西，留着做什么，成日活不知道干，只知道偷懒耍滑，合该一并处置了才是！”杜鹃微微仰着头，见张妇人畏畏缩缩不肯说出来，便道：“你若不说是谁，便是欺瞒长公主，定然是你偷懒，这才松了发髻，来见的长公主。”

杜鹃将话说到这份上了，张妇人害怕被她赶出去，只能缩着头，将撞自己的人说出来。“看……看着不高，知道我脖子这儿，想来不是府里的丫头，是妈妈们带进来玩耍的小姑娘罢了。”

“你只管说，是不是的自有人查证的。”就在杜鹃训话时，李大夫觉得吵便带着许太医和彩月进了寝室，拉下帷幔，外间只剩下苏念烟和顾枕书两个主人家。

“她跑得急，我……我没看清她长什么样子，只是看见了衣裙。”张妇人言辞闪烁，还是不肯说出对方的样子，奈何杜鹃逼得紧，只能断断续续地说道：“穿的是石榴色的裙子，上身是浅蓝色的寻常褂子，看着圆乎乎的，甚是可爱。”

“行了，此事我自会查证，你自己当心。”杜鹃擅自做主，将食盒还给了张妇人。拿了食盒，张妇人赶紧离开梨香院，离开时连头都没回。

“满嘴胡话。”杜鹃嘟囔着，回到苏念烟身边。

无须杜鹃说，苏念烟和顾枕书自然知道这是胡话，明明张妇人没有记不得对方的脸，却还能说出“圆乎乎、怪可爱”这些词来，想来就是编撰的。苏念烟摇了摇头，起身要回书房用膳，不想顾枕书粘了上来，说自己正巧也没用膳的。

“长公主神机妙算，知道下官会来，备下这么多珍馐美味。”顾枕书死皮赖脸地跟了来，看见书房摆着的美味，惊呼出声。苏念烟则在一旁捏紧了拳头，此时恨不得一巴掌让这位世子大人睡一觉，别耽误自己吃饭！

“自然是有人通报，才让小厨房备下这些的。”明镜笑着，撒了个小谎，替苏念烟遮掩了过去。

用过午膳，苏念烟便让人将明镜请来，预防万一，将张妇人遇见的那名婢女的衣着说了出来。

“府里怕是没有这号人。”栀子给出了肯定的答案，说明这张妇人定是在扯谎。“外头伏侍的都是统一衣着的，咱们内院的女使们也一样，便只有女婢这样的一等女使才能穿自己的衣裳，旁的都是一致的，这是遵了宫里的旧例。”

“但她说得不假，那婢女身上的衣裳在不同的两人身上罢了，奴婢有件那样的裙子，茉莉姐姐有件那样的褂子。”栀子垂着头。

坐实了张妇人撒谎，便要看看究竟是谁、是什么事，才能让她松了发髻。苏念烟本想让杜鹃去叫幕厌来，可是顾枕书跳了出来，自告奋勇接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