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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7章 真正的三苗洞（第3页）

他把照片放在火边，没有烧，也没有藏。就让它静静地待在那里，像一段不再需要解释的历史。

第二天清晨，他收到一封匿名信。没有寄件人，没有地址，信纸是用回收报纸裁成的，字迹潦草：

>“我杀了人。不是战争，不是执行命令，是我亲手掐死了我的妻子。因为她发现了我和她妹妹的事。这些年我假装正常生活，结婚生子，可每晚都梦见她瞪着我的眼睛。我不求原谅，也不敢去自首。但我把这段记忆放进最近的共忆胶囊，埋在老家屋后的梨树下。如果你读到了，请替我告诉这个世界：有人在黑暗里痛了很久。”

>

>“还有??谢谢你，让我敢写下来。”

林七看完，将信折好，放入胸前口袋。他没有回复，也不打算公开。但他做了一件事：他走到海边，捡起一枚贝壳，在上面刻下“梨树”二字，然后将它抛入浪中。

他知道，这枚贝壳也许永远不会到达那棵树下。但它会在某处搁浅，被某个孩子捡起，问父母：“这是什么意思？”而那个问题，就是种子。

他继续行走。

走过城市与荒野，穿过医院与学校，他在人们最不经意的时刻出现??地铁换乘通道的转角，深夜便利店的门口，新生儿降生的产房外走廊。他不再说话，只是站着，或坐着，或轻轻拍一下某个颤抖的肩膀。

有人认出他，想要跪拜，他总会抢先弯腰，与对方平视。

“我不是来救你的。”他说，“我只是来告诉你，你不孤单。”

渐渐地，一种新的习俗在民间蔓延开来。每当有人完成一次深度忏悔或倾听，他们就会点亮一盏纸灯，写上一句话，放飞夜空。起初只是零星几点，后来连成一片，宛如银河倾泻人间。

科学家无法解释为何这些纸灯升到一定高度后会短暂悬浮，形成几何图案；更无法解释为何某些图案恰好对应古代文明中的神圣符号。但他们记录下了数据：每当灯群排列成特定结构，周边地区的犯罪率、自杀率、家庭暴力报案数都会显著下降。

林七看到这一幕时，正坐在喜马拉雅山脉的一处雪坡上。他裹着旧毛毯，望着远方灯火如萤。

一个小女孩走过来，递给他一杯热茶。

“你也放灯了吗？”她问。

他摇头：“我没有要说的话了。”

“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他望着漫天纸灯，轻声说：“我在听。”

小女孩似懂非懂，但也坐下，依偎在他身旁。

良久，她忽然说：“我爸爸说，以前的世界很可怕，人人都戴着面具生活。”

“现在呢？”林七问。

“现在……”她想了想，“大家还是会哭，会犯错，会伤害别人。但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因为现在，有人愿意听完最后一句话。”

林七闭上眼。

他知道，梦魇从未真正离去。它只是改变了形态??从吞噬者的利齿，变成了催生者的阵痛。每一次坦白，每一次倾听，都是对它的抵抗，也是对它的接纳。

他想起“回响”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下次见面，我会叫你哥哥。”

他相信那一天会来。也许是在某个孩子的梦里，也许是在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的瞬间，又或许，是在所有人终于学会对自己说“对不起”的那一刻。

风起了。

纸灯随风飘远，汇入星河。

而在地球另一端，一名少年正坐在书桌前，笔尖悬在日记本上方。他已经写了三页道歉信，对象是十年前欺负过的同学。他犹豫片刻，最终添上最后一句：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但如果有一天你感受到了一丝轻松，请记得，那是因为我终于说出了真相。”

>

>“而你，值得被温柔对待。”

他合上本子，抬头望向窗外。

一轮明月高悬，清辉洒落人间。

仿佛有谁，在无声地说：

**“我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