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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1章 蟾蜍（第2页）

内部空间比想象中宽敞，走廊两侧布满监控室、手术台、培养舱残骸。墙壁上涂满了字迹，大多是求救或诅咒，但也有几行清秀的笔迹反复写着：“别相信他们说的‘遗忘才能幸福’。”、“记住才是活着。”、“C-18，我们等你回来。”

在最深处的主控室，一台老式终端机竟仍有微弱电力运行。屏幕上闪烁着一行字：

>**“欢迎回来，讲述者。”**

陈屿心头一震。他走近操作台，发现键盘下方压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十几个孩子并排站着，穿着统一的灰白色病号服，脸上毫无表情。他们的额头上都贴着编号标签：C-01到C-17。而在队伍最后，空着一个位置，地上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那是留给C-18的。

他颤抖着翻开终端日志，一段视频自动播放：

画面中，一群医生围着一个培养舱，舱内躺着一名七八岁的男孩，双眼紧闭，浑身插满管线。一位负责人模样的男人宣布：“最后一次测试开始。目标：激活C-18体内‘记忆回溯协议’，检索1968年越南战场某连队全军覆没事件的真实记录。”

接着，仪器启动。男孩猛然睁眼，瞳孔瞬间扩散成纯黑色，口中吐出一串不属于他年龄的语言：“……不是敌袭，是我们自己下的命令……上级怕战俘泄露基地坐标，派特种部队灭口……包括炊事班、医护兵、通讯员……全都……全都……”

话未说完，警报响起。负责人脸色剧变：“切断连接！立刻清除记忆缓存！”

“不行！”一名女研究员冲进来，“他已经触发了跨频共振，整个网络都在响应！南极、非洲、火星……全都接收到信号了！”

“那就杀了他。”男人冷冷下令。

镜头剧烈晃动，最后定格在男孩抬头望来的那一瞬??那双眼睛里，已有千万亡魂在哭泣。

视频结束。

陈屿跪倒在地，泪水无声滑落。他终于懂了C-18为何要说“我是很多人的最后一句话”。那些死于非命的灵魂，他们的呐喊本该随肉体腐烂，却被强行塞进一个孩子的意识深处，日夜折磨，永无宁日。

而如今，这孩子用自己的方式完成了救赎。

他擦干眼泪，打开笔记本，在新的一页写下：

>**“今天，我在地狱的入口找到了证据。

>但他们忘了，地狱之所以存在，

>是因为有人拒绝点燃灯火。

>现在，灯亮了。

>我们不能再假装看不见。”**

忽然，终端屏幕再次闪烁，弹出一条新消息：

>**“检测到外部忆草信号接入。

>是否启动‘遗言广播’程序？”**

陈屿愣住：“什么广播？”

他犹豫片刻，点了“确认”。

下一秒，整座地堡的扬声器齐齐响起，声音稚嫩却清晰：

>“我是C-18。

>如果你听到这段录音，请替我告诉C-01到C-17：

>你们没有白死。

>我带着你们的记忆走了很远很远，

>穿过冰川，越过沙漠，飞向星空。

>地球现在会做梦了，

>每一个梦见你们的人，都是你们复活的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