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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ldo;你说什么?&rdo;沈婴不解。

&ldo;没什么。&rdo;时衍白松手，向后退了一步&ldo;你既然都不知道这玉是什么人送给你的，为什么还一直带着它?&rdo;

沈婴摇头&ldo;我不知道。&rdo;

&ldo;我生前有许多身外之物，但只有这个一直带着，也许，是有什么不同。&rdo;

时衍白笑了，他的手放在沈婴的头上，揉了两下&ldo;一千多年前的乱世是人间注定的劫难，无论如何都是避免不了的，这和你没有关系。&rdo;

沈婴后来也知道，那时大魔作乱，众神陨落，世道动荡，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她注定活不过十九岁的秋天，她的国家，也注定在那一年走向灭亡。

&ldo;谢谢你今天……来……看我。&rdo;沈婴尽量把话说得自然，但还是怎么想怎么别扭。

随后她拿起供桌上的月饼，问道：&ldo;这是送给我的，那我可以吃么?&rdo;

时衍白&ldo;……&rdo;

下一秒，他拉住沈婴的胳膊&ldo;走吧。&rdo;

&ldo;你要带我去哪儿?&rdo;

&ldo;今天不是人间的中秋节么?作为以后还要多多打扰你的工作伙伴，请给我这个机会向你示好。&rdo;

就在那一瞬间，沈婴站在那里，看着时衍白，忽然从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她仔细把这张脸看了看，又看了看，想从这近乎完美的线条中找出过往记忆的蛛丝马迹，时衍白知道她在看自己，也没有戳穿，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ldo;算了。&rdo;沈婴摇摇头，&ldo;应该是我的错觉。&rdo;

&ldo;你的能耐，就是带我来偷?&rdo;十分钟后，两人站在乌漆墨黑的蛋糕店里，沈婴掩饰不住的震惊。

时衍白抬起手来划了个圈&ldo;都是你的，随便选，&rdo;他从钱包里取出一叠红色的人间通行货币，放在空空如也的柜台上&ldo;我会付账的。&rdo;

于是二十分钟后，两个人坐在半夜公园的椅子上，开始分吃月饼。

因为沈婴在，本来还徘徊在公园里的鬼都躲远了，树林里除了风吹过的声音，其它什么都没有。

&ldo;其实那座庙留着也没什么用，我也并不需要香火，更不是喜欢这个虚荣的感觉，我……我就是死的太久了，有点担心，这个世界上，会再也没有人记得我了。&rdo;

沈婴解释道，她因为身份特殊，在人间所有的文字记录都被消除，当年的人都已经在轮回里不知道打了多少转，只有她带着记忆停留在原地，虽然记忆一点一点被时间吞噬，但是还是希望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痕迹，能够留存的久一点。

有几盏孔明灯从远处的天空中飘来，然后渐渐消失，像是放慢了动作的流星，但终究要在某一个地方熄灭。

&ldo;我的生命够久么?&rdo;时衍白偏过头看她，他的眼眸漆黑，像是夜空一样沉静。

沈婴看了看他，虽然不明白他想要说什么，还是说：&ldo;你是山神，虽然不是真正的神明，但只要不出意外，应该可以活很久。&rdo;

&ldo;只要我还在这世上，就还有人记得你。&rdo;时衍白看着她，慢慢的道。

沈婴怔怔地看了他半天，没有从他脸上看出一点平常的玩笑神色，她转过头去径自啃自己的月饼，半天才含混不清地道：&ldo;应该够了。&rdo;

第二天早上，榕城市最贵的蛋糕店开门之后发现被盗，店里丢失两块月饼，然而门锁没有被打开的痕迹，监控录像里也没有半个可可疑的人影，收银台上放着远超过月饼价值的一叠钞票，店主百思不得其解，也没有其它办法，只好认了，没有报警。

第十七章

天亮的时候，榕城又恢复了往常一样的宁静，阴帅马面应该已经带着阴兵们将返回人间的鬼魂送回地府，方曜昨晚想必度过了非常美妙的一夜。

公园里不知何时降下露水，草地和树上都蒙上了一层细小的白色水珠，空气十分清冽且带着寒气，树叶从枝头纷纷落下，铺在地上薄薄的一层，沈婴和时衍白踩在上面，脚下发出轻微的响声，伴着不远处鸟雀清脆的晨啼，显出一种别样的清静。

&ldo;谢谢你昨晚……在这儿陪着我。&rdo;

沈婴不知道这样说会不会显得自己脸大，但她也不知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更好的措辞。

时衍白听了却回答道：&ldo;不用客气，我是看你实在是个小可怜儿，而且昨天薛苓又出去约会了，我一个人在家也是无聊。&rdo;

沈婴点点头，时衍白一路将她送了回去，自己消失在了古董铺子门前。

清早的古董铺子比平时更加冷清，榕城已经是秋天，门口的大槐树却没有丝毫给这个季节面子的意思，依旧是茂盛青翠，只有几丝阳光能从那过于茂密的树叶缝隙中侥幸钻出，照射在门口的地上，这也是古董铺子有闹鬼传闻的原因之一。

&ldo;唉，小姑娘长大啦，竟然也学会谈朋友了，什么时候办宴席，可千万不能忘了我啊。&rdo;

槐娘没有现身，那熟悉的声音却从大槐树的方向传来。

沈婴：&ldo;……&rdo;

&ldo;槐娘。&rdo;她一脸无奈，&ldo;只不过是个普通熟人，哪里就是谈朋友了?&rdo;

&ldo;普通熟人?&rdo;槐娘的声音拔高，因为激动，三片叶子从树上慢悠悠的掉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