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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喂!良哥,您这话可透着那么一股子不乐意啊?”
那声音脆生生的,带着一股子胡同里长大的姑娘特有的伶俐劲儿,尾音微微上扬,像带着钩子,又像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往外蹦。
“合着您觉得咱这京片子,它掉价儿?配不上您那字正腔圆的播音腔儿?”
张良呆愣住了!
这……这还是自己印象里那个说话带点东北碴子味、有时还有点怯生生的郑双吗?
这语速,这腔调,这扑面而来的市井烟火气,活脱脱一个在胡同里跟人斗嘴长大的北京大妞啊!
郑双看着张良眼中的惊讶,嘴角微微翘起,带着点小得意,语速更快了,京味儿更浓了,甚至带上了点恰到好处的儿化音和吞音:
“您甭瞪眼!瞅瞅这剧本——‘我不会骂你浑蛋,但我会证明给你看,你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再见!’
这话,您用播音腔儿念一个试试?软趴趴的,那还能叫骂人吗?
那叫念经!得像我这样——”
郑双下巴微抬,眼神瞬间变得又冷又利,语速飞快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混不吝的劲儿:
“我不会骂你浑蛋(‘蛋’字略拖,带着轻蔑),但我会证明给你看(重音在‘证明’上,斩钉截铁),你丫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浑蛋(‘蛋’字用力,带着唾弃)!再见(干脆利落,像甩门)!”
最后一个“再见”出口,仿佛真把一扇无形的门甩在了对方脸上。
张良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体,眼神里的怀疑被浓厚的兴趣取代。
不得不承认,郑双此刻演绎出来的感觉,完全贴合了剧本里王小贱(黄小仙)那种刻薄又带劲儿的灵魂。
“还有这句!”郑双显然进入了状态,完全抛开了拘谨,指着剧本另一处。“
‘我看看镜子里的自己,都不单单只是蓬头垢面,温和点形容,镜子里的人是个姿色不佳的吸毒妇女,全身上下,只剩下眼袋还算丰满。’
这话,您要是慢悠悠、抑扬顿挫地念,那叫自怨自艾。
得这样——”
她语速陡然加快,像连珠炮,带着一种近乎自嘲的尖酸和疲惫的流畅,仿佛这些话在她心里憋了很久,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我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语速快,带着烦躁),都不单单只是蓬头垢面(‘垢面’两字黏连得快),
温和点形容(‘温和’俩字咬得有点讽刺),镜子里的人是个姿色不佳的吸毒妇女(‘吸毒妇女’四字飞快吐出,带着认命的沮丧),
全身上下(略顿,加重),只剩下眼袋还算丰满(‘丰满’二字拖长,自嘲拉满)!”
说完,还配合地做了个垮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惟妙惟肖。
“卧槽!”张良忍不住抚掌,真心实意地赞叹。
“你这……怎么练的?我记得你以前说话……”
张良斟酌着用词,“……不是这个味儿。”
郑双脸上那副“北京大妞”的泼辣劲儿瞬间褪去,变回了张良熟悉的、带着点羞涩和执拗的女孩。
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清亮,但语速依然比一般人快些,带着点不好意思:
“良哥,您忘啦?我……我后来……嗯,动过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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