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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ldo;那我该谢天谢地了。你在那儿等我吗？&rdo;

&ldo;就在门口。九点‐‐那样的话，我们的时间会很充裕。怎么样？&rdo;

&ldo;很好。&rdo;

《八百万种死法》　第一部分

房中唯一的白种男性（5）

&ldo;我会看看能否穿点与众不同的衣服，&rdo;他说，&ldo;好让你一眼认出我。&rdo;

4

他是不难认，穿着灰色法兰绒西装，外套一件亮红色马甲，白色礼服衬衫上打着一条黑色针织领带。他带着墨镜，暗色镜片镶嵌在金属框架中。每当太阳出来时，&ldo;男孩&rdo;丹尼就尽力睡觉‐‐他的眼睛和皮肤都无法承受日光‐‐除非在像普根酒吧或顶尖酒吧这样昏暗的地方，他连夜晚也戴着墨镜。几年前他曾对我说过，他希望这个世界有调光器开关，按一两下就可以把一切关掉。我记得当时我想，威士忌可以做到这一点。它使灯变暗，音量降低，棱角变圆。

我夸了他的打扮。他说：&ldo;你喜欢马甲？我好多年没穿它了。我想显眼一些。&rdo;

我已经买了票。前排的票十五美元一张。我买了两张四点五美元的票，这个票的位置使我们离拳击台比离上帝还远。进大门后，我把票出示给前面的领位员，并将一张折起来的钞票塞到他手。他把我们领到前面第三排的两个位子上。

&ldo;也许过会儿我还得请两位挪挪，&rdo;他说，&ldo;但也许不用，不过保证你们能坐在拳击台边。&rdo;

他走开后，&ldo;男孩&rdo;丹尼说：&ldo;总有后门可走，对吧？你给他多少？&rdo;

&ldo;五美元。&rdo;

&ldo;这样你只花了十四美元，而不是三十。你猜他一晚上能赚多少？&rdo;

&ldo;这样的晚上赚不多。要是尼克斯队或游骑兵队比赛，他捞的小费或许是薪水的五倍。当然，还得花点钱打点某人。&rdo;

&ldo;人人都有利可图。&rdo;

&ldo;看来是这样。&rdo;

&ldo;我是说每个人。也包括我。&rdo;

他在暗示我。我给了他两张二十元和一张十元的。他把钱放好，然后才开始认真地环顾观众席。&ldo;呃，没看到他，&rdo;他说，&ldo;但他可能只在巴斯科姆比赛时才露面。我去转转。&rdo;

&ldo;好。&rdo;

他离开座位，在场中四处走动。我环顾四周，倒不是为了认出钱斯，而是看看观众都是些什么人。有很多男人昨天晚上就在哈勒姆区的酒吧，都是些皮条客，毒品贩子，赌徒，以及城里其他行当的混混，他们大部分都有女人陪着。还有一些白种流氓，穿着休闲服，珠光宝气，不带女伴。在票价便宜一些的位置上坐的观众是任何类型的赛事都能见到的那种大杂烩，有黑人、白人、西班牙人，有孑然一身，有成双成对，也有结队而来，他们吃着热狗，喝着纸杯里的啤酒，聊着，开着玩笑，偶尔瞧瞧拳击台上的动静。时不时能看到那种从场外赛马下注店里直接移植过来的面孔，这种扭曲的、表情变幻不定的百老汇式面孔只有赌徒才有。但并不很多，现在谁还在拳击上下注呢？

我转回身，去看拳击台。上面是两个西班牙裔男孩，肤色一浅一深，两人小心翼翼，惟恐受重伤。他们看上去像是轻量级选手，肤色较浅的孩子步伐灵活，频繁出拳。我开始有了兴趣，在最后一个回合，肤色较深的那个找出了如何避开对方快拳，顺势进攻的办法。铃声响时他赢得了胜利，看台某处传来阵阵嘘声，我猜是落败选手的亲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