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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在那一次,夏枕玉告诉我,你在乾坤冢见到了魔主。”
季颂危说到这里,耸了耸肩。
“于是我改了主意。”他说,“檀问枢对魔门秘辛比我了解,我留着他,就是为了找到解决魔主的办法。”
曲砚浓不置可否。
“这具魔蜕是哪来的?”她直截了当地问。
季颂危指了指脚下。
“就在这里,玄黄一线天地合的时候,我孤身潜入三覆沙漠中心,发现这具魔蜕引来了虚空裂缝,最终导致了空间坍陷。”他说,“为了控制这具魔蜕,我建下了知梦斋,这座楼里的每一个阵法都在束缚它,所以方才上清宗的那个小姑娘说要砸了知梦斋,我不能允许。”
曲砚浓盯着季颂危看了一会儿。
季颂危毫不避让地与她对视。
“他山石。”曲砚浓淡淡地说。
季颂危露出个没趣又不以为然的神情。
“我向夏枕玉求购,她说以前的用完了,上次的也用掉了,下次的也有用。”季颂危说到这里,笑出声来,“你觉得这话好不好笑?”
谁家至宝能用得这么干净?
那是天材异宝,不是补灵药,用不了那么频繁。
“夏枕玉就差明着说,有他山石也不卖我。”季颂危说到这里,看向曲砚浓,露出一个很无赖的笑脸,“咱们都是从仙魔对峙时走过来的,行事应该也差不多吧。她不卖,你说我能怎么办?”
不卖,那只能抢了。
曲砚浓盯着季颂危,后者的笑容就如二十多年前一般无赖,谈不上得意猖狂,但有种不拘手段必要功成的专注,这专注便显得很冷酷。
十足的……季颂危式的笑容,又沾染了点因为道心劫而生的精明市侩。
从前享誉五域的季仙君,从来不是憨厚的老好人。
他守着一腔公义,但为了实现它,从不在乎自己使用的手段是否恰当。
当他横在千万人之前时,千万人同他一起踏过挡在前方的障碍,于是这份冷酷只是一种让人敬佩的专注和担当。
但当他把这份专注放在自己的身上,当他身后不再站着千万人时,冷酷就只是冷酷。
曲砚浓冷不丁地说,“你就不担心夏枕玉报复?”
季颂危反问,“她在道心劫里比我陷得还深,如今还有余力来报复我?”
看来他果然是笃定了夏枕玉状态不佳。
“我看她比你还是好一点的。”曲砚浓神色淡漠。
至少夏枕玉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季颂危有些惊讶。
“是吗?”他神色微变,但很快又泛起笑容,“那她今天为什么没来呢?”
曲砚浓平静望他。
“哦。”季颂危懂了,他干巴巴地笑了笑,“你们关系真好。”
曲砚浓不答。
她不可能永远护着上清宗,她没有永远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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